第88章 那我希望……不要还清(1 / 2)
结完账,电影也差不多开场。两人打打闹闹地来到电影院,验票员检了票,张怀瑾拿着票根拉着江未已进了电影院。
两人找到位子坐下,刚一入座,灯光便缓缓暗下来,工作人员调试着放映机,放映机的转子沙沙转起来,胶片上的人像投射到幕布上有生命似的动了起来,电影正式开幕。
张怀瑾买的是一等座,视野可谓绝佳,江未已入神地盯着屏幕,心情随故事情节一起一落。
张怀瑾则有些心不在焉。《蝴蝶夫人》这部电影他早就看过,原着也翻阅了三五遍,故事情节甚至人物的对话都烂熟于心。
他有些无趣地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偏头仔细地看江未已。
电影的白光打在江未已的脸上,五官被光模糊了有些看不真切,却颇有几分雾里看花美三分的感觉。江未已入神地盯着屏幕,嘴微张着,像是猫遇见了逗猫棒,逗猫棒向左猫就向左,向右猫就向右,猫乐此不疲地用爪子挠逗猫棒上的羽毛,可明明挠的是羽毛,他张怀瑾的心却痒痒的。
他不动声色地盯了江未已好一会儿,江未已忽然打了个寒颤,双手蹭着胳膊。
春寒料峭,电影院的温度比外头降了一点,江未已穿得又是露肩裙子,自然会冷。
张怀瑾暗骂自己疏忽,脱下身上的对襟褂子盖在江未已身上。
江未已接过衣服的刹那愣了一瞬,不可思议地看向张怀瑾。张怀瑾心虚地咳了一声,佯装认真地盯着屏幕。
江未已也不多想,视线又被电影吸去了。
电影大概演了一个来钟,电影的最后蝴蝶夫人巧巧桑交出了孩子,吻剑自尽,影片结束,屏幕上播放着演员名单。灯光缓缓亮起,看官们纷纷起身散场。
江未已哭得不能自己,出电影院时还跟张怀瑾喋喋不休地骂着负心汉平克尔顿。
“自私自利,道貌岸然!他就是个死不足惜的种马!”
张怀瑾把衣服披在江未已身上,紧了紧领口,打趣她道:“见面的第一次,你也是这么骂我爹的。”
江未已胡乱抹着泪:“能一样吗那!”
“不一样吗?”张怀瑾插着兜向前走,没有看她。
这么想来,电影里的蝴蝶夫人巧巧桑倒真有几分像柳半卿。
一样是纯真美丽的姑娘,一样是为了夫君倾尽所有,一样另有新娶,一样被逼入绝境、自尽而亡。
“你娘和巧巧桑相隔万里,却似如孪生。”江未已怜爱地偏头看他,“可你爹不是平克尔顿,我虽看不真切他,但在蜃境中,你爹是真真切切的爱你娘。”
张怀瑾不想同她讨论这个话题,偏过头去没有接话。
江未已又道:“蝴蝶夫人是很悲惨,可换做我,我一定不会就这样了结自己。”
张怀瑾一挑眉:“哦?那你会怎么做?”
江未已挥舞着拳头:“我当然要离平克尔顿而去,世界上有那么多男人,凭什么叫我吊死在同一棵树上!就算是要死,我也要跟平克尔顿一起死,当个忠贞烈女巧巧桑!”
张怀瑾捏了捏江未已的脸:“你不是巧巧桑,自然会这么做。”
他垂眸,不知是在同谁说:“正如你不是柳半卿。”
江未已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拖着他的手问:“对了,你的簪子不是碎了么?去找师傅修了么?修的回来么?”
“找了,但碎得太厉害,恐怕修不回来了。”
“我在京都认识个手艺很好的师傅,你信得过我的话,临走时让我带上簪子,修好了我差人捎给你。”
张怀瑾笑着点了点头。
夜已深,月朗星稀,月光水似的倾泻了一地,江未已用脚尖拨弄月光,月光海浪似的翻涌起来,脚下的影便是浪涌过的痕迹。
两人从沿江东路走到沿江西路,再往前走个几百米,便进入三尺湾弄堂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