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老姐妹(2 / 2)
吃罢饭洗刷了锅碗,兰母正考虑要不要去县城寻大儿子。几天不归家,她实在是担心。却听一个妇女在厅屋外面问:屋里有人吗?
有呀!兰母边答应边从灶房走出来,一见妇女她不由得叫起来:老姐妹,怎么是你?!
哟,老姐妹是你?!妇女就是覃老师,看见兰母也不由得惊叫起来。拉起兰母喜问:这么说兰草根是老姐妹的儿子了?
对呀!兰母一样握起覃老师的手,问:老姐妹见过我家老大?
何止见过,今早出门,他还在我那呢!
他怎么到你那了,谁告诉他的?
他说他上错车了!
去县城又不是第一去,怎么会上错车?兰母以为覃老师还在县城任教,当得知覃老师在滩头做校长时。她问:好好的县城不呆,怎么跑那山沟沟去了?覃老师说:一言难尽,还不是为了儿女吗?
原来当年在县林场兰母和覃老师不仅仅是同事,在同一个班级上课。还是很好的邻居呢,遭遇相当又认了姐妹。所不同的是,覃老师因为丈夫转了正,而兰母则因为丈夫被辞退回了家。
那时草根和杨小娟都还很小,事后又没人提起。所以直到现在两人都还不知道,他们曾经青梅竹马。
如今两位母亲相见,无不感叹世事的无常。覃老师拉着兰母的手说:别动,让人家看看有变化不?
不用看,肯定变老了!兰母不是谦虚,农村岁月的风霜确实把美如天仙的她吹得变形了。不仅眼角皱纹多,还增加了抬头纹。加上穿得如同村妇一般土气,看上去比覃老师老多了。说:老姐妹,你倒是一点也没变。脸饱饱满满,越活越年轻!
看老姐妹说的,人家早成老妖怪了。发脚见白了,眼袋也来了。看兰母一直拉自己的手,早起吃点饭就出门了。路上又忙着转车,早已是肚饿颈干了。因为他乡遇故知,覃老师逗趣地问:怎么打算就这么抓着人家的手,天长地久。也不叫坐,水也不给一口?
怎么不早提?兰母也高兴得忘乎所以,一方面知道大儿子的下落了。另一面和覃老师的心情是一样的,老姐妹仿佛从天而降,换上谁能不忘乎所以?说:走,进灶去。给水你喝,煮饭你吃!
兰母松开覃老师的手,大桌上倒杯开水给覃老师。再迎进灶房生下,她便架锅煮饭菜。一边煮饭一边问:怎么把我家老大管起来连家也下让回?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是吧?覃老师也用风趣的话说:你家老大说出集体工辛苦没时间看书学习,人家让他在滩头教书了。今天来一是请赏,二是调他的户口。
这样呀,那就在这厢替老大谢谢贵人了!
什么贵人,不贵人的。我们姐妹不许讲这种话。覃老师用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话警告道,话锋一转:你养了一个好儿子,我和我女儿还仰仗他呢!
仰仗,用这个漂亮贵气的词语,他有那么好啰!兰母同样用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口吻逗撩说:喜欢的话,合不留来做半个儿子算了!
你以为人家不想?覃老师把杯子拿到堂上大桌放,回来坐下说:到时候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人家还有一个儿子呢!两人边叙旧边撩笑,一会饭菜都煮好了。兰母说:饿就吃饭了吧。
你不吃?看着兰母只拿一个碗给自己舀饭,覃老师问。兰母说:你进屋前一分钟,人家刚刚放碗!听这样说覃老师也不客气了。
吃罢饭由兰母带着去生产小队生产大队要给草根转户口。还真像杨小娟说的那样,一开始大小队干部都打着官腔。当覃老师拿出红头文件似的外调信,大小队干部都严肃地签名盖章了。从这一刻起草根也就成为滩头小学的一名代课教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