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记之十:【女土蝠】蜜蜂(2)(1 / 2)
初春时节,小拐湾村道路两边的泥土里,也已经冒出了嫩绿嫩绿的小草,但是田间地头还是可以看到没有消融的积雪。这种特殊的景象只有我们能够看到,市里的人得知后也经常来赏看。那些各种树木的树枝头,一个一个的包蕾也像极了涨开的小馒头,只有少许的小叶子硬撑了出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这些充满了生命的树木,只等着一场春雨就可以尽情的绽放了。
在早春的气息中,仿佛已经出现了浓郁的春天状态,几年来移栽的几千株树木开始泛绿,枝头的嫩芽也一天天的见多了,灌木丛下的小草早就好奇地冲出了泥土,一些耐不住寂寞的野花开着淡黄色的、浅紫色的花,竞相宣告他们是春天的第一个使者。
那些我不知道名字的小鸟也欢叫着飞回来了,各种小虫子也开始寻找落脚的地方,有很少的一部分榆树耐不住性子早就发了芽,估计很快就可以吃到老职工们精心制作的榆钱美食了。
每天坐着班车进入小小拐湾村地区,就可以看到这些美丽的春天的景象,也可以远离了都市的污染和喧嚣,心情自然格外的好。我是很喜欢我工作了几十年的这个被叫做“小拐弯村”的地方的。
据老一辈的福利院职工们讲述,其实这里曾被模糊的称为“一棵树”。在福利院最早的一批省外的农工来这里逃荒或者躲避战乱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极其荒芜的土地,在他们放眼看到的大地上有一棵孤独的树,至于是什么树他们都没有记忆了,反正就是一棵站立在戈壁上、守护者小拐湾村的一棵傲然挺立的树。那棵树有多大年岁了,也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所以人们就叫这里为“一棵树”,现在的名字是后来地名区划给起的。
随着四十多年来,经过几代老职工的不断开发,尤其是我们福利三院和救助站从市里搬迁来以后,人们更加有组织的辛勤开垦了这片从来没有被开垦过的土地,那棵树也就逐渐的没有踪影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我,都认为这个有着地区象征意义的树早就消失了。
但是,也有一些人煞有介事的说,在我们医院大花坛的那棵老榆树,就是最早的那一棵树。那棵老榆树怎么看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树干三个人都合抱不全,枝丫苍劲有力的伸向四周,每一个枝子都很古老。最特殊的是,这棵老榆树每年结出来的榆钱最早的,还很甜,做榆钱食品都有一种淡淡的香甜味儿。
但是,对上面的这种说法,我们福利院地区的老前辈范老院长,还有张阿姨和祁阿姨都否定了,他们三位是还活着的老一辈的福利院职工,他们的观点当然是可信的。还有一些年纪小一点儿的在岗职工也不这样认为,所以我也认同这个说法,那棵树可能不知道在哪一年就被砍伐了。
不管那棵树现在究竟在哪里,也是福利三院职工心中的念想,因为在这里的职工们,老一辈奋斗过、他们的子女还在奋斗着,有的第三代的孩子们还在这里工作。要是算上进入二十一世纪,就是整整四代人了。有了这些忘我奉献的一代一代的福利院人,这里才生生不息的存在了近七十年。土地早就不是原来的土地了,树木也更新换代了好几茬,那些老人们也相继去世了。
我记得曾经在单位筹备五十年大庆的时候,我被抽调出来专门编写单位的院志,因为院长知道我有那么一点点的文采,把一些能写会画的职工组成了一个院志编写班子,还聘请了一个叫做“西方朔”的人,这是一个能人,我看他写的讽刺诗功底很深,我们俩在一起还合作了大半年,只适后来不知怎么的脑子出了点儿问题,然后我再也没见到他。
我们单位的院庆搞得还是很轰轰烈烈的,活动结束后不久那个院长就退休了。但是,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那本最后定稿的院志,我根本都不满意,虽然我也挂了名在编委组里。因为我被抽调了以后,还是很认真的,所以凭着我很喜欢探究历史、还仔细钻研过福利院历史的爱好,我专门对一些还健在的老人进行了采访,这些老职工的故事我访查的很清楚。也留下了很多的采访记录,可以作为院志编写的第一手的资料,然而院长采纳的不多。
后来我想清楚了,时任院长搞院庆其实只是为了给自己那十年的历史树个碑立个传,还大张旗鼓的搞了很多华而不实的雕塑、碑文等。钱是花了不少,但是能让职工们记忆深刻的东西却不多,以至于他退休后不久,那些雕塑就被接任的院长挪的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