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静茵师太(1 / 2)
“您认识谷峰吗?”索朗又换了个切入角度。
“谷峰?”静茵脸上现出思索的神情:“他曾经是朱龙的助手,有时候会找我来签一些文件。”
说起朱龙,这位师太是直呼其名,并没说我丈夫。对于谷峰,她则称之为“朱龙的助手”,而不是“龙盛集团董事局秘书”,
说完,静茵师太又补充了一句:“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是的,谷峰曾经担任龙盛集团董事局秘书,后来辞职了。”索朗顺着静茵的话往下说:“三年前,丘潮生开始担任这个职务,您对丘潮生有印象吗?”
“做龙盛董事局秘书的人换来换去的,我怎么可能个个都记得?”静茵师太语气依然冷淡,然而被她转动的念珠却再次停住了。
静茵的手被宽大的僧袍袖口遮住,看不见动作。但索朗却听到了极轻微的咔咔声,那是念珠被攥紧时相互挤压发出的声音。
这反应似乎比听闻儿子死讯时的反应还大?索朗虽然想不明白,但眼见对方堡垒出现缺口自然不能放过。
索朗故作不解地问:“同是龙盛集团董事局秘书,谷峰找您来签过文件,丘潮生就没来过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来往的是谁并不重要。”静茵停止转动念珠,微微低头,同时抬手理了理交衽僧袍的衣领。
“能说说他们找您签署的都是什么文件吗?”索朗继续追问。
“无非就是一些商务文件,具体的我不记得了。”静茵说。
虽然眼眸低垂,静茵还是感受到了索朗对自己动作的关注,于是垂下手臂,两只纤细苍白的手再次收回袖口里,却没再转动念珠,而是将两手交握在一起。
“您觉得,这些文件会和朱长安先生的死有关吗?”索朗穷追不舍,问出的问题连钟鸣都觉得有些唐突了。
静茵古井无波的脸上也浮上了一丝夹杂着厌恶和愤怒的表情。
“人死如灯灭,他已经还完了这一世的业债,你们就不能让他安安静静地往生极乐吗?”
说完这些,静茵也觉察了自己的失态,连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然后对朱长平说:“晚课时间到了。长平,你帮我送送这二位警官。”
无奈,索朗和钟鸣只得起身告辞。
临出门之前,索朗突然回头,用低沉的声音说:“我不懂佛法,但我很怀疑,一个枉死的人能否顺利往生极乐。”
走出禅房,朱长平略带歉意地对索朗和钟鸣说:“两位警官不要见怪,家母很久都不过问俗事了。”
钟鸣很想问:亲人死得不明不白,在你们眼里难道只是俗事?话到嘴边,却被索朗一个眼色憋了回去。
“理解、理解。”索朗频频点头,“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有的时候不哭不闹并不一定是心里不难过。闷在心里的苦才是真的苦。”
朱长平闻言一愣,但随即含糊附和道:“是啊是啊。”
霞岩寺不大,没走几步就到了山门口。
“感谢朱先生的配合,请节哀!”索朗和朱长平握手,说道:“我们准备回市区了,您要不要一起?”
“两位警官慢走。我还要再陪陪家母,就不陪两位回去了。”
互相说了几句没营养的客套话,索朗转身欲走,却忽然又冒出一句:“令堂如此镇定,是提前知道朱长安先生已经遭遇不幸了吗?”
“啊?啊,是的。我接到你们的通知之后就电话告知了家母,但是没说他可能是被人害死的。”朱长平答道。
“那令堂有没有看过朱长安先生留下的那段视频呢?”索朗又问。
“这个......”朱长平避开索朗的目光,说道:“家母平常不大用手机,互联网上有什么她也都不在意。”
这其实不能算是一个明确的回答,但索朗不会于此纠缠,他索性把问题挑明:“所以,你认为令堂并不知道朱长安先生对谷峰、丘潮生以及令尊朱龙提出了指控?”
“应,应该是吧。”朱长平转身准备向寺庙里走,脚却在高高的门槛上绊了一下,向前一个踉跄。幸好索朗手疾眼快扶住了他。
“注意安全!”索朗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在朱长平的耳朵里却似乎一语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