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方庄村煤矿（2 / 2）
“厉逹，这是咱们公社的代主任！过来指导工作！”
“哎呀，代主任，太让人感动了，您可是第一个到井下来的大领导啊！”厉逹这样说，姜水清就笑，他心想这家伙看起来大老粗，可是奉承人还是有一套，每一次都说这么一句话，让谁听了心里都舒服。
“别贫了。领我们到工作面看看！”姜水清命令说。因为他知道一般人不允许到工作面去的，一是安全问题，而是保密。
厉逹走在前面，后面跟了一群人，每个人头上都有一盏灯，光亮倒是足够了，只是脚下的路崎岖不平，走在小铁轨中间，一脚深一觉浅，大约走了十几分钟，他们头都被碰了好几次，还好戴了安全帽，不是很痛，但是姜水清走在最后，还是看见小李摸了好几会脑袋。
本来情绪很高的代主任，在窑底下，好像一句话也不说，他只是听厉逹的讲解，什么问题都不问，就这样不到半个小时，参观完毕，等他们上到井口，代主任就笑了，“小李，你看看，只有看到牙齿了！”
“主任，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代主任看看大家，确实这样，他就知道他肯定也不例外。
姜水清带领大家去澡堂洗澡，这是惯例，不洗澡根本就不知道谁是谁。
“水清，”在门口，代主任拉住姜水清，“一块儿洗，还是分开洗？”
代主任的问题把姜水清问住了，里面就一个池子，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既然代主任问了肯定有他的用意，“代主任的意思？”
“这样好不好，分开洗，要不让他们先洗！”代主任说他们是指他的两个部下。姜水清这才明白，原来领导是这个意思，有点害羞，脱了裤子，光着屁股，这以后出来再见面，在下属面前就没有了威严。
“好吧，你等等！”姜水清走进去，让老李和小郑先等几分钟，把机会先让给领导。
姜水清陪代主任洗澡，也确实觉得有点尴尬，过去他和自己的那些煤黑子兄弟们倒是没有觉得这个样子，可是今天经代主任提醒，反而是觉得确实有点不那么舒服。
两个人泡在水池里，代主任就说，“水清啊，你这里条件确实太艰苦了些！”
“是呀，农村就是这个样子，就这样还算好点，你知道好多农民一年正儿八经到澡堂子里洗澡也就是那么一两回。幸好现在是夏天，可以在河里冲冲。要是按照正规的工厂管理，可是要增加好多经费呢！”
“我也给说句实话，这里要是我真待不下去！”代主任把姜水清当成朋友，所以也不忌口。
“没办法，谁让咱们穷呢！”
“穷不怕，你这里的煤炭那挖出来就是金子，就是钱，只是我们如何想办法把他们挖出来的问题。”
“我想过了，等物探队，弄明白储量以后，我也准备下定决心加大投入，扩大生产！”
“别呀，那物探队只是做个样子，他们怎么知道下面到底有煤没有煤？不要说县里的物探队，就是省里的，我看也不行，除非是国家的，那可能才会有真正懂行的人。”
“代主任，那为啥还要安排物探队来呢？”姜水清问。
“哈哈，这个吗，暂时保密！”代主任神秘地笑笑。
从澡池子里出来，觉得舒服多了，在等他部下的时候，代主任指了煤堆说，“听说那个被关起来的主任还欠了一笔钱？”
“对呀，好多钱呢，我们村里还等着县里法院判决呢！”
“你觉得县里法院判决能够讨回来钱吗？”
“不知道，可是我们也没有别的法子呀？”姜水清知道这是不大不小的一笔钱，因为这个钱，还有人私下找过姜水清，非要说清楚到底怎么弄。兴许村里人担心这个新上任的主任不管前任的事情。
“我来之前，找公社会计了解过，我给你打个包票，公社账上肯定没有一分钱过账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姜水清当然明白，既然那些煤卖了钱，肯定是落进了某个人的腰包了。钱吗，总归是个好东西，谁见了不喜欢呀。可是生产队里怎么办？
“你还是要找找人，赶紧让公安局立案侦查，否则这些钱被那些人挥霍完了，到时候找谁都没用。”
姜水清点点头，看来还是老姜辣，自己在这方面没经验，还傻傻地等着法院判决呢。
“谢谢代主任，我无论怎么样也要好好好谢谢你的！”
“水清，客气话就不必说了，来日方长！”
到了吃饭的时候，姜水清就忙着安排回村子里吃饭，代主任就说，“你们这里不是有个食堂吗？”
“代主任，你刚才参观的时候也看见了那叫什么食堂，也就是有个火炉子，煮两碗粥，大家带来的馒头泡了吃完事儿！”
“馒头够吧？”代主任笑笑问。
“馒头有的是！代主任打算在这里吃饭？不行吧？”
“怎么不行，你姜水清都行，我有什么不行的？”听到代主任这样说，老李和小郑知道麻烦了，可是领导说要吃就吃，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厉逹，人都上来没有？开饭，多准备几个碗，咸菜多切一点，单独放一个碗里。”姜水清命令一下，很快，饭端上来，菜端上来了，玉米糁，白面黄面两掺馒头，咸萝卜丝，摆在姜水清房间的桌子上，这就算是开吃了。
“还不错吗！”代主任喝了一口粥，尝了一口咸菜就说。
“代主任，对不起了，就这样将就一下吧，晚上别走，咱们回村里，我招待大家！”
“水清啊，你太小看我了。不要说你一个城里人能够过这样的生活了，我知道你的背景，要说感动，我还真是有点感动，不过，我过去的日子比这个还要苦些。所以呢，经过了苦日子的人，以后就是再苦也都不会觉得多苦。你们俩说，是不是？”
老李小郑赶紧点头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