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三乐,你是个闷骚孩子,内秀(1 / 2)
李银河盯着沉默不语的范永斗道;“明白了!本官是追求高尚的人,是脱离低级趣味的人,是严于律己并不宽以待敌的人。
你打算妥协了,但是你的初衷是弄死本官和商军,性质恶劣,赔偿怎么说?”
听到赔偿,范永斗精神一振道;“以后,范家和易水湖商行是合作关系,共同经营宣大山西商道。
范三乐抽走范家张家口头寸五万银,大同府城,朔州,应州,浑源等处金银铜钱折银七万两,粮食两万石,布三千匹,皮货八百袋,盐七千石,油一百石,其他锅碗瓢盆百货若干。”
范永斗摇摇头道;“李大人,你是卷包会的吗!连盐菜缸,瓦罐,笸箩都搜走了,除了张家口和老家,范家其他商号完全歇业。”
一旁跟着范三乐的苟柴冲李银河拱手道;“将主,卑职有话说。”
看李银河点头,苟柴道;“范先生,苟柴出身白石山匪寨,做的是狗头军师,这些卷包行动是在下配合范三乐做的,跟李银河将主无关。”
李银河摆摆手,不在乎道;“苟柴啊!你做得很好,敲打落水狗,没拆房就不错了。
商行已经记下你的成绩,年底有分红,你是本官手下,做的事就是本官的意志,以后要加强搜敛物资的专业技能。
怎么,范永斗你有意见?”
范永斗苦涩道;“范某和兄长早离床、晚归乡,走街串巷,披星戴月,御酷暑,战寒霜,好容易攒了这些家业,范家元气大伤,这些物资银钱买通内阁大学士都绰绰有余,李大人,赔偿够了吧!”
“不够!”李银河淡淡道;“弄死别人你觉得应该的,轮到自己倒霉就觉得委屈,实话说,阴毒剿灭本官和商军,后果就是对等的倾家荡产,挫骨扬灰。
收购粮票,铲除易水湖商行是你干的吧,更改市赏路线,把本官和商军赶到关外送死是你干的吧,袭击商行据点,令本官损失商军是你干的吧。
数百商军青壮死伤,近千老弱妇孺失去亲人,家庭失去劳力,大学士在本官眼中,跟他们比就是个屁。
你做初一,本官做十五,不服气吗!去贿赂权贵啊!接着和本官拼命啊!
本官会一一将此次耍阴谋诡计的垃圾找出来弄死,你也就沾了三乐的光,有条命在,庆幸吧!
历朝历代世人最瞧不起你们这些蝇营狗苟的商贾,本官也瞧不起你们,没有理想,没有原则,没有勇气。
既然觉得本官破坏规矩,那就为了维护你们的道统和本官死掐吧,掐到一半,觉得危险抽身而退,将一群猪队友留在战场。
如果重道,那就殉身,如果重义,那就死战不退,如果重情,算了,你们有真感情吗!
本官赏罚分明,三乐赈灾的财货,本官会连本带息以三乐的名义重新投到范家,但是,范家的原有商栈商铺,易水湖商行控股。”
看范永斗没有疑义,李银河道;“范三乐将去塞北,为易水湖商行的扩张考察塞北地理,人情,风物。
从大义上讲,范三乐将是中原汉人的英雄。这么伟大的开拓事业,范永斗你得随同。”
“什么!”范永斗再也无法保持镇静,跳起身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李银河,你这是夺了财还孽杀我们!范某不服!”
“本商行和察部签署了密切商贸联系的契书,塞北并非不毛死地,北元汗庭故地,东西都有草原,现在有漠北漠西多支部落游牧。
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在漠北高原以北还有广阔的森林,那里有巨大的商机。
小富靠勤,大富靠命,能抓住一块商贸处女地,够你范家躺吃几辈子吧!
作为两翼大总管专属商人,随同大汗远征漠北,商机无限。”
范三乐扶着范永斗道;“叔,三乐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到最艰苦的地方浪一把。您要是不想去,三乐求将主开恩,您别气坏身子。”
“两翼大总管专属商人啊!”范永斗推开范三乐,恢复镇定从容的姿态,在办公室溜达一圈,冲李银河拱手道;“李大人,你说的有道理,范某应允了。”
范永斗转头对范三乐道;“三乐啊,三叔做决定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张家口堡小小地方,聚集数十家商号,说明什么,成熟市场,利薄啊!
三叔早就窥视塞外市场,但是咱搭不上蒙古人,后金贵族的瓷实关系啊!现在好了,跟着两翼大总管,附骥蒙古大汗身后,天上掉馅饼的人脉关系,要紧紧跟随。
新商道就是金河,想做大买卖,就要勇于吃第一只螃蟹,毒不死就发达啦!
为了给范家子孙打拼一条金河,爬冰卧雪,吸风饮露,艰难困苦算不了什么!我们前人要给后世子孙栽树,万万不可懈怠。
三叔和大哥对三乐看走眼了,你是个闷骚孩子,内秀啊!你默不作声抓住了大汗的衣襟,这样的人脉关系搭建的好啊。三叔境界低为了些小损失险些误了大事,好在还有机会,三叔这就回去,现在精干伙计人手聚集在应州,三叔得召集人手,准备货物。
三乐务必不可瞎跑,这段时间用点心,打探打探两翼大总管的爱好,大汗福晋们的喜好,针对性送点礼品,做买卖就是做人情世故。”
范永斗此时容光焕发,完全恢复大掌柜威严,指着高手道;“下黑脚的,报上名来!”
高手无所谓道;“陕西盗门少主高手!”
“非法门派,黑社会啊!”范永斗转向王朴道;“杀良冒功的小子,敢惹北地豪商!”
王朴道;“我爹榆林王威。”
“榆林王威!九佩将印的大都督啊!暂时放过你,你家倒霉时再算账。”范永斗转向李银河道;“李大人可有察部的行商凭证?”
李银河拿出两翼大总管契书,还有商行董事长任命书。
范永斗仔细端详契书道;“虽说只是一段商道,但是无所谓,察部识字的不多,有签押,运作得当,完全可以卖了察部。
任命书是神来一笔,李大人真有气魄,两翼大总管是只干活不拿钱的伙计啊!好啊,可以搞事情的空间巨大,真喜欢这些纯粹的人。
李大人,本掌柜很忙的,就此告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
看着为商贸事业飞驰而去的范永斗,王朴眼冒星星道;“看到这么多纯粹的人,王朴羞愧啊!
王朴喜欢商贸,却被军旅副业搞得无法专心,这不行啊!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否则要落后了。”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虚云大师回来了,门没关,赶紧进屋,念什么揭语啊!”李银河赶紧出屋将虚云迎进办公室道;“喝杯茶,高原上冷不冷?领主们热不热情?济农大人需不需要奴隶商贾提供点物资?”
虚云喝着茶,笑吟吟道;“高原上空旷寂寥,草场贫瘠,牧民赤贫,鄂尔多斯部庙宇众多,归元性无二,方便有多门,贫僧倒是结识了诸多高僧大德,传自雪域高原的佛教亦是大乘佛教,功德无量,贫僧受益匪浅。”
虚云掏出一张契书递给李银河道;“济农大人已经知道柳屯的诉求,各领主会安排人每月来柳屯交易些物资,李大人,鄂尔多斯部并不富裕,你应允收购羊毛万万不可失信!
牧民木讷,向佛之心极为虔诚,他们极为淳朴,莫要欺诈,贫僧也是犹豫,鄂尔多斯部坚守着自己的信仰,时间仿佛在高原上凝滞了,跟你这狡猾的人接触多了,会不会影响他们的淳朴本性。”
“看您说的,本官是一位追求高尚的人!”李银河将契书递给柳灵雨道;“买卖做的是长远,大师放心,本官的商行做事童叟无欺。
世界在变化,没有一个民族能故步自封,独善其身,所以要加强交流。
有信仰是好事,但牧民赤贫,愚昧绝对不是一个部族的福音,本官认为,生而为人吃饱穿暖,受教育,拥有独立人格乃是天赋权利,阅尽万丈红尘,才可说平淡。
为了鄂尔多斯部的发展,本官决定,将济农大人聘为友谊商行董事长之一,柳姑娘,在商队旗帜上要体现出来。”
虚云叹口气道;“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贫僧要回易州了,天气转暖,觉华寺的水库疏浚,山庄建设也得安排妥当。”
“虚云大师,塞外辽阔,中原佛教也得走出关外,教化四方,在柳屯,包克图,巴彦淖尔等诸多之地也要建庙啊!”
“阿弥陀佛!善,贫僧回易州会向僧纲司反映,寻求支持。”
王朴满眼星星看着虚云道;“大师,在下榆林王朴,您真的在北虏鄂尔多斯部行走无碍啊,听说他们粗鄙不堪,野蛮凶恶,在下经常带领边军出边墙杀良冒功,感觉他们都是野人。”
“佛说众生平等,王朴,莫要轻易造罪业,否则灾祸不远。
贫僧看来,那些木讷牧民本本分分,热情好客,乐善好施,并不比朝堂大学士低贱,多请教李银河大人,和谐共处,互通有无,你不是喜欢商道吗,了解了牧民的所思所想,设身处地提供帮助,合作互补应该是为商之道。
来,给你一串手珠,少做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