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俄罗斯轮盘杀人事件(2 / 2)
“对了,你知道古代雁山族永葆青春的秘密吗?”在我们把箱子放进车辆的后备箱之前,我对那个女孩再次问起这个问题。
“和现在的情况有关吗?”女孩皱着眉,手扶在车门上,一边喘息,一边问道。
“算是吧?”我再一次打开航空铝箱,最后看了一眼前任女助理,用手抚摸她眼角的细纹,说道,“古代雁山族的传统,会用削尖的竹管穿透老人的心脏,再用容器将管子里的鲜血储存起来,给近期的一名新生儿饮用。之后,这个新生儿将接替死者的名字、职业和财产,以死者的身份来重生。所以,你在古雁山族永远看不到老者,只有活力四射的年轻人。
言毕,我怜悯地看着欲言又止的嘴唇,似懂非懂的双眼,心旷神怡。
“我们先把箱子搬上去吧?”我一边和她用力抬起航空铝箱,放进了车尾箱里,一边说道,“刚才在咖啡店我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将箱子推到车尾箱的深处,才想起要回答我的问题。
于是,她终于告诉了我,她的名字:“艾娜含。”
……
当然,我不能告诉蔡医生艾娜含的名字。
我只能对蔡医生说:“不知道为什么,越努力回想她的名字,头就会越痛。”
果然,蔡医生劝慰道:“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紧,先放松心情,反而会回忆起更多的细节。”
言毕,房间里的闹钟突然响了起来。
“是我们的交流该结束了,对吗,蔡医生。”我慵懒地坐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柔声问道。
“妄言同学,你能把这些困扰你的梦境讲出来,我真的很庆幸,庆幸自己得到了你的信任。”此时此刻,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坐在一张白色的办公桌前,整理了一下胸口的姓名牌——蔡好,继续说道,“我和你母亲交流过了,现阶段,会让你在我们康复中心短住一阵子。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怕你现在所处的环境,会带给你压力,而这个陌生而舒适的新环境,会让你我多一些交流的机会。”
说到这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你知道今天究竟是哪一天的什么时间吗?”
“嗯。2008年6月14日。”我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电子时钟,说道,“下午5点13分。如果我的梦境,真的是预知未来的能力的话,那么,我未来将成为一名冷血的杀人魔。蔡医生,你说,现在的我还能回头吗?”
她微笑着,走到我的面前,单膝跪地,抓住了我的双手,对我说道:“和你谈话真的很有意思,有时候,我会觉得坐在我面前的你,没有一丝一毫的病症。反而,你就好像一个坐禅的僧人似的,来到精神康复中心,寻找一个满意的答案。我都没法想象,你真的会在家里割伤手腕,被你妈妈送到这里治疗。来到这里,你不哭不吵又不闹,还很积极地寻求帮助。所以,作为你的主治医师,我会将你分配在了相对轻松些的开放区,也不用穿上病号服。之后,只要你每天像今天这样,都来见我一次,我们一起谈谈心,应该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关于,现在还能不能回头这个问题。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还讲到过你犯下的第一个案件——《猎杀狡兔事件》。而《猎杀狡兔事件》里,你第一次杀人的时间是2008年的6月14日,也就是今天。我想,当你选择来到我们康复中心,而不是去杀人,就已经是悬崖勒马了。”
我点了点头,但是,我这样的行为,根本谈不上悬崖勒马。
关键的问题是,如果我真的已经预知了杀人的手法和结果,那么,我再按着梦里步骤,在现实世界里,将同一个人再杀死一次,我还能重现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吗?
要知道,未来作为杀人魔的我,明明就是在追逐技术与艺术上的革新感啊?
现在,杀人对我来说,还有什么价值与意义呢?
“放心吧,未来的每一件案子,只要你不参与,它就不会再发生了。”言毕,她打开了门,让门外的护士走了进来,“时间不早了,你就跟吕护士一起回你的房间吧。”
虽然,我点了点头,但是我却在想:“如果我不参与,案件就真的不会再发生吗?”
算了,会不会再次发生,只要等时间到了自然会知道。
我还是不能忘了,我来精神康复中心真正的目的——改变我会被艾娜含杀死的命运。
在我梦到艾娜含杀死我之后,我就四处寻找艾娜含的踪迹。
终于,我在老家雨城县,一群爱嚼舌根的老阿姨口中,得知了很多关于艾娜含的八卦:她母亲未婚先孕生下了她,又在两年前因病去世了。她的高中老师领养了她,而养父的老婆又很看不惯艾娜含。艾娜含的成绩似乎很好,但有某种心理疾病,所以长期会待在神都市的一间精神康复中心。
而我搞出割腕自杀这样的戏码,当然不是为了来这间康复中心治疗心理问题,而是为了来这里找到她,并且彻底消除被她枪杀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我的手放在裤包里,紧紧攥着一张刚到手的工作证——刚才我和蔡医生的距离,足够我悄无声息地从她包里偷走证件了。
看来,未来的魔术手法,我还是能使用一些的。
“吕护士,你们晚上都不能睡觉吗?”我假装好奇地问道。
“嗯,我是夜班,得早上6点才能回去。”吕护士好声好气地回答道。
与此同时,我偷走了吕护士制服口袋里的工作证,还以极快的手法,将吕护士工作证里的磁卡,和蔡医生工作证的磁卡进行了交换。
刚进康复中心我就发现,工作证是由一张写着身份的卡纸,和一张磁卡一起叠放在套子里组成的。
“吕护士,这是不是蔡医生的工作证啊?”言毕,我假装从地上捡到一张工作证,交给了吕护士。
这张工作证里,其实装着蔡医生的卡纸和吕护士的磁卡。
“啊,真的是,我待会儿去还给她。”吕护士拿起工作证端详了一阵子,如此说道。
与此同时,我又悄悄将只剩卡纸的工作证放回了吕护士的口袋。
这样做的好处是,待会儿蔡医生下班的时候,刷吕护士的磁卡也能通过楼下的门禁系统。
吕护士夜班的工作行动范围,只包含康复中心的开放区,过程中根本用不上磁卡。
而蔡医生的磁卡不仅能通过门禁系统,还能打开康复中心开放区和封闭区之间的大门,以及封闭区里面的特殊房间。
在我妈帮我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我就在探访登记上,找到了艾娜含养父的名字。
所以我知道,艾娜含就在其中的一个特殊房间X301号房。
等时间再晚一些,我就开始行动。
“你为什么要开枪杀我?”我开始在心里不断演练,见到她之后要说的话,“你说,我到底怎么做你才不杀我呢?”
天黑以后,我从护士休息室偷了一套女士运动服,又在注射室准备好了一支镇定剂。随后就穿上了一件白大褂,戴上医用口罩,推着轮椅,顺利打开了封闭的大门,来到了X301号房。
我想的是,如果她不乖乖配合的话,我就给她扎上一针,再给她换上运动服,用轮椅推着她离开这里。
但是,当我打开房门之后,看到了出乎预想的一幕:
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很高的窗台,透露着室外的月光。
一具僵直的女性肉体躺在病床上,用空洞的表情望着天花板。
她张开着的嘴巴,会有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现在已经弄湿了白色的枕头。
真的是她吗?
可病床上的挂牌,却明确写着她的名字——艾娜含,以及医生对她的诊断——零重人格。
我根本没听说过这种病症。
她怎么就好像失去了灵魂似的,靠吊瓶里的液体维系着生命呢?
这些大大小小的仪器设备,如果我就这么扯掉,会害死她吗?会发出报警声吗?
事到如今,我反而开始怀疑,就这样一个纤弱无力的女病人,怎么就胆敢举起左轮手枪,杀死一个未来的杀人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