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见小娟（1 / 2）

叫骂声慢慢消失，我看向妈妈，我妈却说：没什么事，洗洗睡吧，别喝太多水，免得起夜。

说完这话，就径直进了西厢房，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小娟是不是出事了？她掉河里了？感冒发烧了？

想着想着就慢慢睡了过去，睡着睡着，我仿佛听到“嘀嗒，嘀嗒”的水滴声，又好像感觉有水滴滴在自己的脸上，“啪”一滴水滴在我的眼睛上，同时周围的水汽越来越多。

我感觉到越来越冷，浑身像泡在水里一样，湿透了。

我很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就是睁不开，脑子很清醒，但是全身像是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我知道这是“鬼压床”，动不了，睁不开眼睛，更张不开嘴说话。

“王淼，王淼，我好冷，我好冷呀！”

就在我努力想要动一下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声熟悉的声音，是小娟在叫我，我睁不开眼，看不见她，但是感觉自己有冷气，在吹向自己的脸，我的眼睫毛上也有水珠。

“大胆孽畜，你既已身死，还不快快去你该去的地方。”

是妈妈的声音，这一声大喝过后，我就感觉自己猛地一使劲，睁开眼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披头散发的，浑身湿哒哒的女孩，头发挡住了她的脸，我感觉应该是小娟。

可是此时的小娟，正准备伸出两只手，掐向我的脖子，我猛地睁眼，也好像刺激到她一样，她稍作停顿后，还是继续把手伸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

她的手如同钢筋一般，任我怎么掰都掰不开，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喘不上气来，意识渐渐模糊，听见“啊”的一声惨叫。

就感觉脖子上的手，像是触电一样抖了一下，快速抽离，我也猛烈的咳嗽几下，大口喘气，终于又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再看向床下，躺在那里的不是小娟又是谁，我妈妈冲上前，对着小娟的脑门就是一掌，我知道那是掌心符。

不要，小娟！

妈妈被我这一声喊得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就慢了半拍，只见小娟原地打了一个滚，之后竟然消失了，我急忙下床去看，连鞋都顾不得穿上，直接光着脚跑过去。

没有什么小娟的踪影，留下的只是一滩水渍。

妈妈冷哼一声：什么小娟？跟我去看事这么多，还看不出她是个什么东西吗？

我没说话，妈妈走出我的房间，我只是坐在那滩水渍旁边，我心里明白：小娟已经不在了。

可是妈妈又是否明白：我只有小娟这一个朋友，失去朋友的痛苦，她明白吗？

小娟活着的时候，她爸妈并不待见她，死了以后，也不会厚葬她，在我们农村，谁也不会给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操办什么白事，顶多拿个草席一卷一埋，就完事了。

我环抱住自己的双腿，低声抽泣，我责怪自己为什么没去河堤，也许我去了，小娟落水的话，我还能救她，我失约了，我失去了唯一的朋友。

还是说，小娟跟我待在一起时间长了，真的是被我克到了，才会出事的。

我就这样坐到天亮，妈妈推门进来，只说了一句：收拾一下，跟我上山。

我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把脸，穿好鞋跟妈妈上山，知道这是要去看看小娟的埋身处，昨晚，小娟能来找我，肯定是心有不甘。

我和妈妈一路无话，上山以后，我只知道跟在妈妈后面，转来转去的找，为什么不去问问小娟的父母呢？我妈就这样，能自己做的，从来不会开口求人，其实我也这样，去问的话，少不了一番争执。

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土包，上面还压着黄纸，妈妈开始摆东西，看来是这儿了。

妈妈从包里掏出一个洋娃娃大小的纸人，上面贴着的黄符，写着我的生辰八字，妈妈把小纸人放下，回头看向我：把手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