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四梦/——“狂浪翻”赛马（下）（1 / 2）

下午时分，他们一行人集中在一个独立的小山头。

天空开始变得有些压抑，厚厚的一层云遮住原本湛蓝的色彩，虽如此，天光依然透过云层洒下，照得草原一片青绿。

他一袭黑衫，静坐在山头中央，微风带来清新的味道，心境平静；随着思维发散，天人感应，他的气息逐渐融于自然。

眼帘轻垂，悠扬声起，横指在笛子间敲动，如临梦昵；风姿独采，幽然空寂，有时绕指柔肠，有时促雨急停。

好个笛巫风流。

“老大还真是潇洒。”白三不合时宜的破嗓门响起。

回应胖子的是七八个兄弟们的“毛栗子”。

得到惩戒，白三不再破坏气氛，静下心来。

听者心宁，歌似无声，乐融于风，韵融于景，引动玄妙。

于是兄弟们听睡一片。

鼾声淅淅，一直到天边传来轰响。

“噔噔噔”、“吁律律”……万马奔腾在狂浪翻数以万计的小丘间。

众人皆惊醒，笛声亦止，而后婉转低沉。

“我靠，大哥不会把整个草原的马都召来了吧。”

“我对大哥的景仰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白八一脸深沉，思索的道：“我该挑选哪一匹马呢？公的还是母的？”

“八哥不会对公的也感‘性’趣吧？”卫八打岔，一脸坏笑。

“我去你。”白八推搡不正经的九弟。

“八哥对公的不感兴趣，那只能挑匹母马了。”白十四一脸严肃。

“哦豁！八哥对母马感兴趣！”白十三怪叫。

“噢——喝！八哥要挑只母马当坐骑。”白十八接口道。

“哦——哈？八哥要找只母马当妻子？”白十七假装诧异。

“管劳什子！公马母马，跑得快的就是好马！”白三发话。

马蹄声越来越近，草原上掀起狂浪的风。

众人所在的小山头在草丘间也是拔得头筹，风景独好，正是观察马群的极佳位置。事实上，在风水上，这里也属于狂浪翻草原的龙眼，所以极大地助力了他召唤马群的巫术。

随着第一只青黑色的马跃上极远处的山头，一只接一只的骏马络绎不绝的出现在地平线上；它们又被近一处的草丘遮挡，便好似在山间闪烁一般，引人称奇。

“那第一只马，不会是传说中的——”白十二张大了嘴巴。

“骐骥！”白十一激动道，“骐骥伏地，志在千里。”

“然而‘骐骥一跃，不能十步’。荀子可是拿它当反面素材。”卫九说道。

“虽然不能一跃十步，但也不遑多让。荀子只是告诫我们脚踏实地，并不是把它当作反面——连骐骥都不能一跃十步，我们又何求一步登天呢？”白七虎目炯炯。

噔！噔！噔！

近百只骠马由远到近，腾跃山包；近千只壮马跟随，声势愈大。

笛声转为高昂。

众人皆目不转睛的盯着，时而看看依然闭目吹笛的廉将军，愈发佩服的同时也渐渐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你说老远就看到这些骙马跑得骎快，怎么这么久都跑不到这儿？”

“望山跑死马。”

“是望马等死人！”

“啊！我忍不住诗兴大发——”卫八叫道，“狂浪翻草原十八会，万马骉来……”

“等等！那只青白相间的马，莫非是传说中的……”

“骓！项羽用过的乌骓马。”白十一紧紧的攥紧拳头。

“那匹白色的马好快啊。”有人指出另一匹特别的马。

“骕騻！”十一弟马上解答。

“那匹红色的也不错。”

“驹骍！”白十一激动的声音。

“……”

“騄駬！”

“……”

“駃騠！”

“啊——”少年意气风发指点江山，脸上胀得通红，只觉得以前在一本奇书上见到的传说全都要映照进现实来。

于此时，地平线上，千驹齐现，浩荡的声势直将半边天给围住；万马奔腾，马嘶如洪，马蹄如鼓，直震得地面翻滚，直震得耳膜升仙，直震得热血沸腾！

“良驹！良驹！”白十八手舞足蹈。

在出发前一晚，他召来所有弟兄，说道：

“真正的良驹不仅是决胜千里的重要利器，更是将士一生的伙伴。而良驹难寻，良将更难寻。因为真正的良将爱马，护马，更懂马！”

“我要带你们去挑马，若是看中，若是它跟你有缘，便好生待它，从此它将是你在战场上最大的助力！”

众兄弟当时或躺在草堆，或围着几块石头，蹲着有，站着也有，有的身上缠着纱布，有的正在磨剑，但无一例外，他们的眼中都出现了神往与希冀。

“若是……我们每人都有一匹良驹……”一贯沉默的白二最先发言。

“那我们弟兄们从此驰骋沙场，将所向披靡，单刀直入，亦可取敌将首级！”白五激动道。

“还横扫千军哩。”卫八翻白眼道。

“一辈子的良驹，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媳妇！”白三起哄。

“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