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青夕火舞/（2 / 2）

“啊？为什么呀？”小女孩靠近，小男孩却挡住那些东西。

“别看，我带你下去！”

“……好吧。”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

……

光阴如箭，转眼小女孩长大，清丽脱俗，童真不在，稚气未泯，却是生得清纯的脸蛋，魔鬼的身材。

火舞神色一滞，转而风一般的折回，翻过一片丛林。

红色的精巧皮靴踏上一片枯叶，静悄悄的孤林响过一丝微弱的窸窣声，阳光斜照，溅起的灰尘，便如岁月的沉淀。

那是多么深沉的凝眸啊。脚畔的斜影，拉长，拉长，便是穿透了数十载的时间，连上了童年的羁绊。她的眼眸不再是那么清澈干净到空洞，有一丝情感使其灵气而楚然；——那流露的，似透过干枯的井底，穿过层层桎梏，浸出的醇香的灵流甘泉。

夕阳的余光渐渐黯淡，火舞望着一颗崎岖的古树，徐步走近，然后一手一脚的，像小时候一样爬上去；以前觉得很高的向上攀的枝杈间，已经变得近了，恍惚间有物是人非之感，急促的心跳，似也静了。

借着最后的余晖，她看清那张似笑的圆脸，眼角还有一串泪痕——这是她曾经在那男孩抱下树时看到的，还有一次偷跑来专程看过——但是，记忆已经模糊了，如今的小脸也模糊了。

火舞伸出柔细的手指轻轻抚过树的皮，抚摩着树上的笑脸；这是一棵经历长长的岁月依然没有长大树，却足够承载两个人共同的回忆。

忽然她看到一行字，浅浅的淡淡的，从未看到过，在笑脸旁边。

“这是……当时留下的？”她的声音有点发颤。

第一次偷眼一瞥，没有看到；第二次正午时来，没有看到；第三次……现在，看到了……她没有思考为什么以前没有看到，只觉芳心一恸，像是什么堵塞的东西瞬间又空了，眼眸似又有些湿了。

这是一行幼稚的小字。

“下次，可不要把自己丢了！”

还记得那个夜空下，青衫指着星星说：“满天星星是每一个人过去的一生，每一颗星，是每个人过往的印记。我们永远只能看到那过去的时间；每一颗预见未来的星，都是迷失的尘。”

“星星也会迷失吗？”

“黄天有道，迷尘之星，不见如来，只入轮回。”

“我还是不懂。”

“这样说吧，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迷失的星尘。”

“迷尘之星……我想，我大概明白了……”

灵力倏地在最后一缕暮光中涌入她的身体，只觉背脊一凉，全身一阵通透的感觉，凉入心间。

火舞呆呆地望着天，身躯一阵发麻，脑中似一片空白。

“不要把自己丢了……可是这次……我是把自己丢了……”她清澈的眼眸越发明亮起来，似霞光，似泪光，喃喃道，“把自己丢在了……对你的思念里……”

冥冥的历史长河，三十年岁月弹指一瞬；蒙蒙的情感羁绊，三十年的岁月长若天堑。

三十年……是青衫漂泊的半生，是圣子足称迷失的岁月；而三十年，谁又迷失了谁？

“我以为把自己埋在三十年的苦修，把自己埋在圣战前的阵眼工作，心中便绝了这份念头……”她垂下如帘的睫毛，便如娇艳的杜鹃在脸上绽放，血水滑下，便如花泣；是泪，是血？

九转者境历九劫，脱胎换骨元神成。

她手上拈着玄奥的结印，突破的气息冲出一切束缚。

熊熊燃起的大火，是杜鹃花的凄艳。

或许时间不是天堑，天涯不是距离，只是一层束缚的隔膜，阻挡了一颗如火的心。

“吟灵姐姐，青衫哥哥，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骄子；一直以来，我像是影子，在你们面前充当妹妹。如果不是情多苦长，我想你们一定已经远远超过我了吧。现在，就让我，在圣战来临的时候守护你们吧。”火舞不觉双手抚肩，在一团大火的映衬下，端庄如天使。

虚无中传来一声叹息，便闻一个苍老慈祥的声音道：

“没想到还是你这丫头先到元境。”

“仁者大人！”火舞的精神力传来声音。

“从此以后你便是元老了，封号——‘火舞’吧。”

“恩。”

“其实你又何须妄自菲薄，‘影子’并不是永远被守护，影子，也有守护人的一天。未来的路，要你自己去选择。”

“是啊……”她闭上眼眸，仿佛看到了什么，露出舒心的笑。

一个人的等待，一个人的思念；两人人的相守，一个人的心恸。

……

“明白了什么？”少年问。

“我们的存在，是星尘的轮回……”少女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