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他山难渡/(1 / 2)
战氏区域东北角有一靠近前线的村子,名为中村。
村头时有前线归来的战士带着伤员与残躯,从那场雪至今,围观和认领的村民已少了多半。毕竟开春时节,田里的稻谷要有人种。街巷偶尔有放风筝的人,带来难得的欢笑。以往喜欢聚众闲碎的妇孺也因为家里少了精壮的男人,早早的下地干活了。
老光棍战无名一大早就叼着支烟斗坐在自家老宅门前,望着村头。陈寡妇挑水路过,累弯了腰,她支着后腰骂道:“看什么看,也不知道过来帮忙。”
“好嘞。”老光棍麻利地起身,手脚利索的将两坛水挑到寡妇门前。
“进来吧。”见四下无人,悄寡妇说道。
“哎呦,娘——”屋里忽然传来沙哑的哽咽。
女人在门外听闻儿子的喊痛,眼眶便是一红,水灵灵的眼睛眼泪似要掉下来;慌忙地一扭腰肢,噔噔噔的进了屋。
年轻老兵包得像个粽子,缺了一条腿,另一条腿高高吊着。等老汉收拾完正要离去,陈寡妇冲到门口,转过身去,背影一阵颤抖,终是杀气腾腾的泣声道:“你若真有你平时吹嘘的那么厉害,你就应该上前线,杀那支畜生,替我儿子报仇!”
“老夫……我,吹牛的。”老汉张了张嘴,神色落寞。这句话老光棍没敢当面说,只是灰溜溜地走了。她男人死了,儿子残了,其实都跟那支有关。他坐在村头,点燃烟枪,看烟雾缭绕,忆往事沧桑。
许久,门外汉念叨道:
“……心有望天志,奈何树梢低。……浮云遮望眼,平地起惊霓。……”
战无名睡着了。
——
“大爷,大爷……请问他山怎么走?”
“嗯……哪来的瓜娃子,扰老夫清梦?”
“小子单名一个丹字,赐姓廉。”
“我没问你名字。”老汉拿开烟斗,仔细地瞧了瞧年轻人,啧啧出声,“倒是有几分门道。”
丹觉得老人有些古怪,但毕竟是遇到的第一个活人,保持着揖首的姿势,不失礼数。
大爷惬意地靠坐门柱,烟枪遥指来人身后,“他山往那个方向。但是年轻人,早在几十年前,他山便被弃用了,就算到那了,你也出不去。”
“还望前辈不吝赐教。”丹虚心问道。
“我就一糟老头子,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反正他山难渡,你小心行道便是。”老人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我也没什么能教你的,就是年轻的时候爱胡思乱想,作了个没啥子用的东西,你拿去,闲暇的时候看吧。”说罢,从屁股下掏出一本垫着的书,扔给了年轻人。
丹接过青皮书,封面写着《虚无左剑》,抬眼已不见拿烟斗的老汉。
书开篇写道:
“心有望天志,奈何树梢低。黎民千万众,何必为草根。
“望远浮云逝,虬枝驳杂生。纵横千万里,何处问虚无。”
……
“吾以为隐土之术并非来自神明,而来于虚无。
“虚无,世界之构成也,融于道,划分规则,未同于实物,区分于能量,是三为极之三。
“既为道之载体,便能以之赋予。即便吾未能修习巫力,亦应该能寻之。若其赋予体,则魄强,若其赋予意,则魂毅。然吾何德能寻之,虚无岂于人之念可调矣?吾欲以道载之,铸一剑,置于雷火,偷藏于掌教垫下,或寻讲经之地,于道显之处分一杯羹,以载虚无。长此以往,剑成道器。
“吾以握剑悟虚无,然仅在其承载道时感之一二,每岁月流逝,未能所得,终竹篮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