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曾经的赵社长(2 / 2)
赵既明在工作组是挂了号的,再加上赵家庄子十几户赵氏族亲业已群龙无首,而赵既明这个嫡支的回归无疑让他们有了精神支柱,他又是庄子上辈分最高的,天时地利人和,得天独厚的赵既明顺理成章地当选为赵家庄子社的社长。
赵既明成了赵社长。
当赵社长单肩挑着一篓干粪走到庄口时,沉寂了一夜的赵家庄子开始热闹起来了,炊烟袅袅而起,磨铧犁的擦铁锹的给牲口顺毛的,处处充满着生机,不论做什么,人们都是主动的,乐意的,雀跃,欢快,真好啊!
“他干大还是这么早啊!”
“他干大今天又是满满一篓粪啊。”
“啊啊!”他边走边应答着,不多话,也不高冷。
“干大,早起你多睡一会么,农业社已经解散了,这都包产到户了,你还这么勤快啊,让我们年轻人怎么活啊?”
“去你个乖孙,包产到户才要更勤快,你怂娃子以前偷懒还有大锅饭,现在再懒,我看你喝不喝西北风。”
“哈哈。”
干大,是这里人对外姓长辈的一种称呼,表示尊重而已,并不是彼此间真的结了干亲。那些真正结了干亲的,都是跟亲戚一样处着,逢年过节是要提着礼品走动的,而对方有个红白喜事,也要人力加财力,如本家一般的帮忙。
所以,除非迫不得已,人们一般不会结干亲,但例外往往存在,还会占据一定的比例。比如斜刺里跑出来的这位,就是赵既明正儿八经的干亲老何。
老何第一个孩子出生后十分爱哭,哭完白天哭黑夜,大夫也瞧了,药也没少吃,后来开始使用偏方,“天皇皇地皇皇”的小纸条子贴满了庄里庄外所有的树,每个路过的识字人都要读一遍。
不识字的也会拉个识字的,小学生读课文似的让人领读一句,然后自己跟读一句:“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小哭郎,过路君子念一遍,一觉睡到大天光。”
以至于连刚张口学话的小儿,一看见树上的白条子,也能顺顺溜溜地背下来。
事实证明,即使全庄子里的人每天都念一遍,有的甚至念好多遍,于那好哭的小儿也是无济于事。老何的老娘凭借老一辈传下来的经验,让儿子左手端香烛,右手提礼品,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出门,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走,路上第一个碰到的人就请他(她)当孩子的干大(妈),不论年纪不分性别,所以有些人会给孩子碰个三四岁的干大,五六岁的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