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剑指下壤（2 / 2）

董怗摇摇头，对孙华指了指袭辜，然后闭着眼摇了摇手。就这一顿哑语之后孙华立刻心领神会，一副动了的样子。

孙华问：“哦~~~~~那为什么不去行令？”

袭辜直接打断他：“图尔坦虽然什么都不肯说，但是孙华早晨已经把之前收集到的图纸文字翻译的差不多了。你如果记得就你来说，你不记得了就我来说。”

孙华此时撩了下凌乱的头发，接过袭辜手中的图纸给大家介绍道。图纸上看似杂乱无章，但实际上应该是下壤的一个大户府邸，或者改建前的官邸。

下壤在数年前属于卫王——也就是当今陛下李彧的封地。虽然卫王一直在京城不亲临下壤，可仍派人打理得繁华昌盛。在卫王登基成为新皇之后，下壤变自然发展成了经济重镇，其中众多商贾、外国商人都在下壤安身立命。

成立龙临司时，下壤是第一个建立分部的城市，治安上也较其他州县有了优势。这些图纸上的文字显示，城市指向下壤，里面有一个日期，时间在一个月以后。

图纸中的标记仍然暂时无法破解，但是结合几张图纸来看，明显是一个或者几个大的府邸。因为新皇登基后原来的下壤府邸几乎全部翻新，且建筑构造存在一定重复性，所以暂时无法具体辨别。

孙华说：“结合之前行令大人带来的钱府账簿来看，钱府的米销主要销往下壤。但是如果涉及大族，就涉及转运，账簿显示主要是到下壤的王家、庞家、姜家还有太守朱家。王家姜家都是商贾人家，府邸的图纸不难拿，到时候找小冯就行了。

“庞家实力雄厚，是中书令的亲属；太守朱家就更别说了，是太尉大人夫人的胞弟。所以这两家都不好得罪，屋子构建如何，在未询问主人前都不得而知。”

孙华口中的小冯是冯冲，是关中地区的龙临司分部负责人，在下壤驻守，为执令校尉。执令校尉官职比行令都尉低，比行亲卫、羽临卫高。有话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冯冲在当地很有声望。

袭辜说道：“这几日入下壤的外族人筛选清单还没传送过来，行令门也没有收到加急。所以目前来说，下壤一切正常。我也怀疑过究竟是不是下壤这个城市，但是在审问图尔坦的时候，他听到下壤和那个日期反应的确很大，这是濒死的反应，眼睛不会说谎。”

董怗点头：“我已经密令给了冯冲。你们几个人便服去，不要让下壤觉得有任何异动。不然，打草惊蛇便抓不到人。”

“这次那么严重吗？小冯都搞不定，需要我们去？”孙华问道。

袭辜道：“这次钱府出现了火药，你说严重吗？”

孙华听到火药，沉默了。

在这个世界之中，火药属于大环的法宝，并且很快投入了研发和运用，皇帝因此特别宠信太尉，虽然引起朝中多人抗议太尉权力过大，但是仍然不能改变皇帝的心意。

一方面，火药的研发和运用是国家强盛的体现，即便有不一样的声音也是正常的碰撞，在所难免；另一方面，目前来说，只有大环太尉能制作出威力强大的火药，并且在研发新的武器。

在钱府的火药虽然威力不够大，但说明已经有敌国的人也在运用了，并且运用进了实战。但其来源和目的都没有查到。戎族人只不过是被利用的游牧民族杀手罢了，戎族对大环一直恨之入骨，背后一定有其他人。

袭辜把图纸放到桌面上，说着：“钱府通往外围的通道是钱府自有的，被戎族人发现利用了。戎族人很有可能是受了指示，从边境乔装成外族商人，到达楠城后通过运送大米替换火药或者是什么别的阴谋，对下壤动手脚。

“可是为什么是对下壤动手脚，而不是对京城。而且图纸指向的是府邸，构造不同于皇室行宫，原因还不得而知。”

董怗点点头：“图尔坦此人是一句汉文都不会说？”

孙华道：“是，我会说几句戎族话，可是还是和他交流甚难。此人留着，以后可以作指认之用。”

董怗道：“冯冲再有经验，但没有遇到过火药。袭辜、张平，还有张灵封，你们接触过楠城火药，知道那时候是什么情况。”

袭辜撇嘴笑笑：“是啊董大人~执行方面你肯定让一开始跟着这案子的人过去，我能懂。这段时间，行令门就交给高解了。他是没问题的，我放心。如果京城内有什么事行令搞不定，只有去找王凌了。”

王凌就是燕国侯。目前是皇宫禁军大将军。如果真到了行令搞不定的时候，要麻烦禁军，看来事情也是很严重了。

董怗摇头：“应该不会。你放心吧。这次张平跟着你，我放心。”

袭辜看了看张平，没有说话。张平当时被派到她身边，就是王凌和袭汀强烈的要求，皇帝和董怗也无话可说。所以如果她一旦离京，别人不论，张平是一定会随行的。

袭辜转身又看了看张灵申、孙华和周舟三人。袭辜眼睛掠过周舟的时候，周舟就差点跳起来了，张平咳了一声，他才不敢表现得太夸张。

袭辜道：“董大人。你派孙华同行，我能理解。万一又有戎族人，而且这次图纸上的标记还没破译，还有他医术好，画艺高，万一有个意外还能帮上忙。虽然吧，是个酒鬼，而且基本上不会武功，但是还算是有用的。”

孙华嬉皮笑脸的说：“行令大人谬赞啊。”

孙华也是谋令的人，为甲等谋兵。此人董怗本身也是不想用，因为酗酒又经常精神恍惚。可是人家有不可替代性，医术高明，而且语言特别有天赋，对于谋令来说是个不得不用的人。

袭辜虽会外语，可仅限于英语和西班牙语，还是在现代读大学时候的老功底，对于古语——尤其是这种可能在原来的世界没发生过的外语，她可是一窍不通。

“周舟心灵手巧，懂一点医术，而且心思细腻。跟着你，不会拖后腿。他能把你们一日三餐衣食住行全都安排妥当，说不定用得上。”董怗说着，周舟听到后感动的要哭出来了。

周舟想要跟随袭辜出行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几年他大有长进，成为了一个非常合格的后勤兵，董怗也是随了他一桩心愿。

“好吧。”袭辜只能点头。

周舟直接跳了起来，拼死捂住嘴才没那么大声的尖叫出来。张平看着这小子也是觉得滑稽。他凑过去对周舟说：

“你这个样子，不怕羽令大人揍你吗？”

周舟看到张平还是有点怕的，但鼓起了勇气说：“我只是仰慕行令大人而已，与她并肩作战已是人生幸事，和这小子，哼，完全不同。”说着指了指张灵申。

张平心想着人家也没怎么样啊，就因为长相身材超凡绝伦，站一起男才女貌，就容易被人想歪吗。

张平道：“不会的。他比行令大人小那么多。行令大人不喜欢小男孩。男人，也通常更喜欢年轻的女子，对吧？”

周舟白了他一眼：“肤浅。行令大人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仙女。”

张平真的觉得他好笑，想着这一路上有他，还是很有趣的。

袭辜看了看张灵申，张灵申看着她的眼神有点不解。袭辜想了想，还是转头对董怗说：

“还是叫孙芜或者陈相易来吧。这次戎族人阴谋，需要经验老道，身手超绝的羽临卫。不是说他不行，而是他没有任何实战经验，遇到危险不能自处。我和张平亲眼见到过。”

张平听了这里倒是想起来当时初见张灵申时的种种，没有摇头。没有见过生死，不懂得当机立断，反而很容易出事。袭辜和张平倒不是怕自己会出事，而是担心张灵申。他还太年轻，即便身手超过陈相易，也不敢让他去参加这种任务。

“所以经验最丰富的你带着他成长。”董怗又一次回绝了她，袭辜又翻了个白眼。

袭辜拍案：“为什么，为什么老狐——董大人。你自己看他，你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到时候就算不坏我们的事，你白白浪费了一个新来的羽临卫，有意思吗？”

董怗笑着指了指她：“你看，还是心疼他出事。”

袭辜真的要掀桌子了，真的是因为董怗是顶头上司的缘故才没有发飙。

董怗走到张灵申身边，围着他好好地审视了一圈，对袭辜说道：

“我看他神情坚定，气息稳健，定是做足了准备。是吗？”

张灵申被突然一问，不知怎么回答，看了看袭辜，不知该不该点头还是摇头。

摇头可能会被董怗拉黑吧。

况且，这的确是个锻炼的机会。如果进了龙临司想要找汪珑，连大场面都见不得，还何谈找人，还何谈继续活下来。

张灵申大脑过滤了大概一分钟，看着董怗，坚定的点了点头。

袭辜无奈的啊的叫了一声。

“好，好好好。行，有你的。我回去找高解交代一下之后的工作安排。你们随意。明早卯时出发。拜拜。”

袭辜对所有人说话都是那么现代化，周围的人一听就是习惯了。张灵申突然很羡慕她这么自如的活着，但回头一想她可能付出了、经历了很多，下定决心，还是慢慢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