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美男计（2 / 2）

“让倾姑娘那么紧张，果然是你心尖上的人。”墨夷澜似是自嘲似的说了一句。

旁边的张灵申落寞了下来。是啊，袭辜对袭汀总是那么紧张，那么在意，虽然说着两个人分开了，但还是以他优先，事事都让大家让着他。袭辜果真还是爱着那个人啊，昨夜的那一些不过就是药性催生的意乱情迷罢了。

是的，我比不过他，无论是身世，武功，轻功，还是和她一起的经历。统统都比不上他。

墨夷澜说：“也罢，倾姑娘。这，是那位杨公子告诉他的，说是你会感兴趣。”

袭辜神色凝重的说：“他还说了什么，你还知道什么！”

“我若知道的更多，倾姑娘是不是打算杀了我？”

袭辜盯着他，没说话。

墨夷澜说：“看倾姑娘心不在此，那就先来人！带小姐去见那位陆公子。”

袭辜心乱如麻，心里想着事就转身直接跟着墨夷女婢就走了，很快离开了大殿。墨夷澜见状看着神情略显落寞的张灵申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和我其实一样。”

张灵申听着眼神撇去，皱着眉说：“不一样。”

墨夷懒打开蛰金折扇扇着风道：“墨夷某本名不叫墨夷澜，也不叫墨夷鸿。原本只是西察一个没落世家的儿子而已。墨夷某祖籍在西察边境瓮城，我出生之时此地还算平静，但是后来瓮城就变成了战火之地，由于与两国边境接壤，瓮城也就乱入了战火之中。家中本来就不甚富裕，到了战乱更是可想而知。就记得我还年少的时候，一天有很多人冲进了家中，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可是没带走女人，却带走了我。

“后来才知道，当时他们的统领原本是个被抛弃的女子，后来在战乱时起义成了一代枭雄。在得了权势之后，她就和大多数人一般变了。我就是她的其中一个玩物，也是她们的玩物。她们不把我们这群少年当人，甚至剪断少年的命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挣扎死去。我就是在那个环境里度过了噩梦般的几年，直到慢慢的，墨夷鸿出现了。

“一开始，我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只是觉得自身似乎不太受控制。我的双手居然会去掐别人的脖子，会去扇别人的巴掌，还会说一些自己都无法控制的话，越是到后来，我发现有另一个声音在我的魂魄之中，甚至会和我对话。

“他的存在算是救赎了我，他很强硬，很霸道，跟着别人去学了武功，但那时候不过还是三脚猫的功夫。照镜子的时候，我发现了另外一个我对着我说话，他说，他叫墨夷鸿。

“在那个府邸之中，我学会了很多东西，学会了忍气吞声，学会了被人糟蹋却隐忍不发，看懂了人可以那么卑贱，但有人却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当时，我们还年少，武功还不算好，但是却学会了一样东西。”

墨夷澜说着站起了身，拿起了蛰金折扇。此时乐声骤变，变得快速猛烈，墨夷澜猛地打开折扇，向后一撤，身体轻盈的旋转了两圈，用折扇挡住了自己的脸庞。

他是个舞者，还是一个高超的舞者。

张灵申怔怔的看着这个身姿轻盈的男子在乐声之中随之起舞，他的动作有如行云流水，柔软却充满着张力。他不知道这个人曾经经历过怎么样的人间地狱，也不知道他饱受了多少年人格分裂的痛苦，但是他知道他的舞蹈会说话，让同样身为舞者的他震撼非常。

他时而悲叹，时而挣扎，时而放纵，时而温柔。这一曲不长，但是却深深地印刻在了张灵申脑中。

因为长相身姿，居然沦为了玩物，在绝望之境的舞姿成为了他的利器，不，同时也是让他被定义为玩物的一大因素。

同理心让张灵申深深地定住了，同时被定住的还有远处刚刚走进大殿之中的袭辜和陆渊，当然还有墨夷澜的众多随从，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着他翩翩起舞。袭辜从未近距离见过这样的舞蹈，她虽然对中国舞不太精通，但也是略知一二，一看便知道墨夷澜是一个技艺相当高超的舞者。

她不禁想到了张灵申，他发过誓不再跳舞。如今墨夷澜在此起舞是为了什么呢？但是袭辜此时和陆渊一样，都被这舞姿深深地吸引了而去。

音乐临近了尾声，墨夷澜的动作也缓缓的随之变慢。他走到了张灵申面前慢慢的坐下，眼中写满了对曾经的悲伤，轻轻的说着：

“所以，你和我是一样的人。一样起舞，一样被人玩弄。墨夷鸿为何默许月庄的存在，就是因为曾经我们身为少年，被女子踩在脚下，身子被百般糟蹋。他曾经恨女人，恨之入骨。而为什么会任由聪王殿下为所欲为，就是因为最终是他救了我们。

“那是我，也是他第一次和男人在一起，也是第一次感觉在这件事上被人尊重，也是第一次感觉，做了一回真正的男人。聪王殿下后来带来了一个女婢，名叫阳光，多么好的名字，我爱着她，就觉得女人没那么可恶了，我也深深地迷恋聪王，我们三个就这么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可是不曾想，后来阳光背叛了我们，背叛了聪王，你能想象么。当时聪王非常生气，他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那么好，他一怒之下将她的衣服扒光，扔给了手下的人，让他们轮番糟蹋她，最终将她活活的折磨致死。那时候，是墨夷鸿看着，我知道他的心很痛，我的心也很痛，但是终究是不能接受她背叛我们，背叛聪王。

“自此以后，聪王就变了，他也和我说，一切都结束了。可是墨夷鸿离不开他，即便练就了一身高超的武艺，帮着他顺着他，聪王都没有再回心转意。时间长了，聪王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我对聪王已经没有情感，可是墨夷鸿似乎还有，但我知道那不过是对过去的执念，对聪王救命之恩无法忘怀罢了。

“但是现在，你出现了。你和过去的我是多么像啊。你和现在的我，难道不像吗？我们都爱着不爱我们的人，不是吗？”

张灵申静静的听着他说着，心中既是震撼又是同情，还有同理之心的驱使。他似乎不会动了，只是看着墨夷澜在他面前说着这些话，任由墨夷澜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

听到最后一句，张灵申脑中被什么击中了，他抬眼看去，看到了不远处的袭辜。

是啊，我爱着不爱我的人。还总是觉得似乎在她心里有着不同的位置。这一刹那，她当时说着袭汀把她忘了，后来袭汀中毒发作袭辜无助木讷的模样顿时冲上了他的脑海。

我，和面前的这个人不过一样可怜罢了。

墨夷澜说完，头轻轻一侧，吻向张灵申。张灵申看着袭辜的方向，慢慢的闭上了眼，没有拒绝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