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迟来的道歉(1 / 2)
次日清晨,楚恒率先醒来时,场面就变得极为尴尬---他昨晚迷迷糊糊的不知何时把周清衍抱着睡了一个晚上!
熹微穿过窗户的缝隙猝不及防地溜到男人白皙的脸庞上,周清衍双眼紧闭呼吸轻浅,整个人蜷成一只冬眠的小狐狸,细软的腰堂而皇之地暴露在楚恒眼前。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楚恒目瞪口呆的一幕,因为周清衍赫然把他当做了床垫子,头趴在他胸口,一只手仿佛手掌里握着一个鸡蛋,修长的手指虚虚地弯着---被楚恒大手呼伦包住,两人不知为何十指相扣。
楚恒用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去掀被子,一看才松了口气---寝衣好好地穿着呢。
就窗边的亮光来看,大概已经到了平常上朝的时间,但是周清衍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看见眼窝下深深的青黑。
楚恒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怎么整整睡了一晚上看起来还这么虚弱呢?
楚恒犹豫片刻,最后把相扣的手轻轻抽出来从胸前托住周清衍的脖颈,另一只手小心地搂过他的腿弯,仿佛在拖什么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般把人挪到一边。
楚恒手上刚一用力就把周清衍轻巧地抱起。男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再怎么样周清衍也是一个习武的成年男子,怎会如此轻?
“唔。”睡梦中的男人突然离了熟悉的环境不安地呓语,细黑的眉也皱了起来。
楚恒只得凑近了小声道:“无妨,继续睡。”
也不知周清衍在睡梦中是如何和楚恒交流的,后者说完后周清衍果然舒展了眉峰,呼吸稍稍重了些。
楚恒下了床再回头,才发现周清衍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在厚重的被子里甚至看不清轮廓。
公子官做的大也不容易,前几日犯了病整日整日地扎针都不行,茶水里都是血痰。
猝不及防,那柴夫的话再一次响彻耳畔,震得楚恒微微发愣,直到门边传来一阵细微的敲门声。
屋外是阿蔷,这姑娘还是一副古灵精怪地模样,一见开门的是楚恒而不是周清衍一愣:“公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恒摇头打断:“小声些。”
阿蔷反应过来偏头朝屋内看了一眼,看向楚恒的目光透露出欣喜---公子已经许久没有得此一夜好眠,如此看来把楚恒从流风回雪中赎出来委实是件幸事。
楚恒不知从阿蔷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眉头一皱:“他是不是很少能睡那么久?”
阿蔷:“嗯,多亏了公子在侧。”
楚恒眉峰又皱紧了三分:“坊间传闻有几分真?”
坊间传闻国师在三年内必死无疑,楚恒最初只觉得是谣言,入周府这几日心中愈发慌乱起来。
阿蔷闻言俏颜上的喜色尽数消失,声音很小:“九分是真。”
说完这句阿蔷又忍不住抿紧了唇,这些话她已经憋了很久无处述说:“大约半年前公子开始觉得心口痛,最初他没当回事直到在审三门案时熬了整整三日,好不容易审完还没出门就晕倒了。”
阿蔷一双美目黯淡下来:“太医把脉后才知是操劳过度五脏受损,再加上腰伤······”
楚恒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手脚都凉了半截,好半晌声音发颤:“······腰伤,是旧伤吗?”
阿蔷诧异地看他:“公子怎知?”
楚恒原本温热的半截手脚彻底冷了下去。他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周清衍,床上那团轻微的突起一动不动。
腰伤······是因为当年那件事吗?
周清衍全然不知阿蔷一段无意识的话对楚恒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他这一晚睡得委实遭罪,先是心口疼,好不容易用内力稍稍纾解些许腰又开始隐隐作痛,折腾了大半夜才睡着---纵使如此,也是他难得一个晚上。
一直到晌午还差些时间周清衍才缓缓睁眼,果不其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晕眩,眼前的迹象扭曲破碎后又重组,时时刻刻有鬼影从阴影处冒出来。
周清衍面色平静,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四肢动弹不得的感觉,只要再过一小会儿就能恢复正常。
床前陡然投下一片阴影,楚恒一张放大的俊颜出现---虽然扭曲但周清衍仍旧一眼就看出来了。
楚恒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醒了怎的不动?”
周清衍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他倒是想动,这不是动不了么!这祖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男人很想狠狠地瞪他一眼,实际上只是稍稍睁大了眼睛细润的光在眼眸中闪烁着,不仅没有任何威慑力,反倒像只清晨的小鹿。
周清衍在楚恒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气得不行索性闭上眼平复心情。
听动静楚恒好像走了。怎么走了?
又过了不久正当周清衍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些力气时,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床铺缝隙中伸进,径直把他抱进了怀里。
周清衍上半身被楚恒环在胸前,温热的小米粥被一勺勺地喂到嘴边。楚恒低声哄:“吃两口。”
周清衍这才睁开眼,顺嘴咽了,小米粥一下肚安抚了空荡荡的胃,感觉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
就算刚睁眼还未洗漱,那又如何?
不用上朝不用审案,不用对付那些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老学究们,晚上有美人陪,白日里有美人喂,世间福气,无外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