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暗影之终（三）（2 / 2）

老妪一边感慨着，一边再次伸出了手。

她是！她果然是！阿狸心里一颤，按捺不住地在心底呐喊，“我们”这个平淡的词，竟然让她双眼发酸，忽然生出一股想哭的冲动。她深吸一口气，呼吸有些颤抖。

面对老妪颤颤巍巍朝着自己伸来的手掌，阿狸升不起一点警惕的念头，她愣愣地看着，等待，或者说期待。

阿狸甚至闭上了眼睛，如果这老者要害自己，她也认了……

直到老妇人最终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是她与伊默亲近时的那种玩闹和宠溺，没有异样的情愫在胸膛跳动，是另一种……同样是亲密的情感，唤醒和导向的却是亲人间的纽带。

通过体内瓦萨尼族的血脉，阿狸与这位老妪的心连结在了一起。

阿狸的视野忽然模糊了，哗哗的泪水在脸上开始肆意流淌，如同断线的珠子，长久盘踞在心头的对氏族的思念和孤单喷薄而出，将她的意识淹没。

阿狸脚步踉跄地扑倒在老妇人的怀里，泣不成声。老妇人用粗糙的手指拭去阿狸不断涌出的泪水，但泪水就如同连着一汪泉水般流个不停，她叹一口气，将阿狸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孩子，让你受苦了。”

她终于确定了，自己找到了。

“您是我的家人吗？”

老妇人摇摇头，拄了拄手杖，郑重道：“我名为玛丽亚，瓦萨尼氏族的长老。”在阿狸惴惴不安的目光中，她顿了顿，低头瞧着她，露出笑容，“但你们每个人，都可以叫我玛丽亚奶奶。”

“奶……奶奶？……”阿狸瞪大眼睛，似乎连眼泪都忘记流了，结结巴巴试探地开口。

“哎。”

“奶奶……”

“哎。”

“奶奶！”终于，阿狸鼓足勇气响亮地喊出来，她也得到了肯定的回应。玛丽亚拍着她的后背，再度喟然长叹一声。

“我在呢，孩子。”

“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才没有！”阿狸连忙否认，揉着眼睛道，“……能够看到您已经很满足了。您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阿狸又感觉自己眼眶发痒，只不过这一次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在阿狸希冀的目光中，玛丽亚沉默了片刻，才开口缓缓道：“这可能不是个结局美满的故事……

“作为瓦萨尼人，我们擅长发现情绪与灵魂之间的关系，同时洞悉凡人的记忆。但是，我们瓦萨尼氏族在漫长的传承中出现了疏漏。

“我们失去了自己种族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