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篝火(2 / 2)
“姓吕的,老娘敢爱敢恨,在寻找真情的路上摔得再狠,也好过你这孬种、懦夫、见色起意的淫贼。看看你现在活成什么样,你也有脸说我?信不信我将你老底揭出来?”
吕长歌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继续喝酒看跳舞,云遥见他被骂成这样,不免有点心痛,喊出两个字:“大叔。”
“别理他,他脸可厚着,被戳到痛处就装成死狗一样。”如鸳怒道。
吕长歌全神贯注盯着那领舞的女子,任三人再说什么也不予理睬,渐渐地,此地越发无聊,如鸳还是忍不住吼他一句:“看看看,那个女的有那么好看?”
炎钧附和道:“就是,比这美千百倍的人你都见过,就因为她会跳舞你就这样了?”
“这话姐爱听,还是你小子嘴甜!”如鸳笑道。
“我没说你,我是说现在生死未卜,等着我们去救的那两位姑娘。”炎钧冷冷道。
如鸳顿时觉得无比尴尬,眼前这三个男人像一台戏,自己对谁都不讨好,简直多余。一生气,退几步走去一旁。
两人坐到吕长歌身边,见他时而仰头时而低头,炎钧跟着他的节奏观望了一阵。
云遥问道:“炎钧,你说他到底在看什么?”
炎钧道:“以我的推测,他一会儿在看那位姑娘的脸,一会儿又盯着人家的脚看。”
吕长歌抬起酒葫芦喝了一口,一声叹气,终于开口道:“在寻仙镇上呆久了,见到的女子都是素手白衣,宛若仙尘,天真的我以为整个世间都是这般。可这出一趟远门,瞧见这些着装打扮,真是大长见识。”
“你快别说了,一会儿又被如鸳姐听见。”云遥赶紧推他一把。
吕长歌道:“你们以为我在看跳舞?其实我是在惋惜,世风日下,让人痛心疾首。”
炎钧又冷笑一声:“所以你就像这样,一边痛心疾首地看她跳舞,一边咽唾沫?”
“谁咽唾沫了?那是老子的心在滴血,喷到嘴边又忍了回去。”
“好色之徒不少见,但像你这样大言不惭,编出如此借口的,我真是头一回遇到。”
话语间,舞已跳完,几位姑娘回到帐篷里,领舞者单独进了一间,一位中年人站到火堆旁向众人大喊。
云遥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会是有关珠子的事?”
“有道理,我找个能听懂的人问问。”炎钧起身向前,拍了一个陌生人肩膀,与他一番谈话比手势。问完后坐回此地,口中喃喃道:“哼,做生意都做到这里来。”
云遥问道:“可打听到了?在说什么?”
“他在问,有没有人愿意与那位领舞的女子共度良宵。”
“共度良宵?怎么度?看星星月亮,吟诗作对?”
“我的遥,她连你说话都未必能听懂,你居然还想吟诗?”
“那共度良宵是指什么?”
“你现在还是不知道这些为好。”
“炎钧,多少钱?”两人的话被吕长歌一字不落地听见,转头问道。
“什么多少钱?”
“你跟我装什么傻,我问你共度良宵多少钱?”
“那个人开价一百两,不过似乎没有谁愿意出手,他们觉得那个跳舞的西域姑娘不够美,共度良宵最多五十两。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该不是想……”
“我没钱呀,要不你借我一点儿?”吕长歌笑道。
“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说真的,你小子看着挺有钱,白天给那老汉不少银子,你也借我一些?”
“老家伙,你玩笑适可而止,别在遥的面前谈这些事,以免教坏他。”
炎钧转身不想再理会,谁知吕长歌竟走过来对着他的后脑推了一把。
“谁跟你玩笑,老子认真的,没钱你直说不就行了?”
此时,气氛骤然凝固,如鸳隐隐嗅到一丝杀气,朝这边看来。炎钧愣了一阵,一点点回头,凶恶的目光盯得吕长歌一阵寒颤:“老家伙,你敢跟我动手?”
“我……”
“上一个打伤我的人,坟头草已经一丈高了。”
“你、你想怎样?”
两人一前一后站起身,在夜风中对望着。炎钧一字一句道:“想要钱是不是,脸伸过来,我扇你一耳光,给你一百两银子。”
吕长歌露出前所未有的惊异:“一个耳光一百两,这么好的事!”
“提醒你,我可不会像如鸳姐下手那么轻。”
“无妨,你还有多的钱没?要不你扇我十下,给我一千两如何?”
“好!这可是你说的,见了阎王,别告诉他是我送你去。”
二人远离火堆,找了一处相对僻静之地。云遥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如鸳过来向他打探情况,听说炎钧要花一千两教训吕长歌,顿时喜上眉梢,去找那些商人要了点鲜果,坐在沙地里打算边吃边看。
“炎钧,你可别来真的!”云遥渐渐有些害怕,想起魏王陵中他亲手超度了一具亡魂,心中一阵寒意。
“这是我和他的事,你看着就行了。”
“你坐下!”如鸳一把拉下云遥,“这家伙就是欠揍,今天让他好好疼一番。”
人群中,那位熟悉的马商头领百无聊赖四处张望,无意间也注意到此地。
“那边有人!”
“大哥,好像是那老头子!”
“难道我真的没有猜错,果然是绝世高手?这一次咱们悄悄跟过去,绝不能被发现。”
炎钧挺直腰板,闭目凝神,左手托起右腕,右掌的掌心泛出一点火光,眉宇间透出一股杀气:“大叔,可准备好了?”
“来罢!”吕长歌不断揉着自己左脸,顺道理了理胡渣。“十个耳光一千两,别反悔。”
“本少爷说到做到,再提醒你一遍,我可丝毫不会留情,如果你真的不幸离世,那这钱……”
“人为财死,你要真有这个本事,我认。扇了几耳光,钱烧给我就是了。”
如鸳在一旁看着,心中突然有一丝胆怯。有人教训他,本该高兴才是,可此时炎钧的神色实在可怕,一点也不像玩闹。
“云遥,炎钧发起火来就是这样?”如鸳问道。
“我不知道,从没见过他这样,老实说我很害怕。如鸳姐,他们要是闹过头了,我们一起上前阻止怎样?”
如鸳并未作答,脸上的疑云挥之不散。
沉寂许久,突然,炎钧挥起右手直扑上去,掌心烈焰烧得通红,吕长歌则闭目恭候。
观望之人看这一幕,心提到嗓子眼上。
眼见炎钧来到吕长歌身前,掌心离他的脸越来越近,近到咫尺之间,却停住了。
炎钧两眼呆望,望向吕长歌左脸那一道疤痕,之前从未如此近地看过。
看了一会儿,炎钧缓缓蜷起四根指头,只剩下食指,轻轻点在吕长歌脸上,顺着那道疤一点点划过。
吕长歌睁开眼,这一幕却让他无法用任何言语来表述心情。
“这是在干什么?”云遥自言自语道。
如鸳才吞了一颗果子,这下险些被呛得无法喘气:“咳咳,你们两个……谈情说爱?”
见这一幕,远处暗中观望的马商头领,突然喷涌出一口鲜血。
“大哥,你没事儿罢。”
身旁小弟赶紧将他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