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蛮州(1 / 2)
九州极西南,比南疆更加偏远的土地,千古以来甚少有人提起,以至于渐渐被遗忘,辽阔荒野,甚少有水流淌过。
尽管如此,蛮州并不算落魄,屋舍以土楼为主,浅草铺叠,竹林耸立,庙宇尽显古朴之风。更有山丘绵延起伏,许多傍山而建。
一晃过去十日,因负伤不浅,即使御剑飞来,沿路也耽搁许久。
天干物燥,行走在古朴街头,洛轻雪疑惑道:“奇怪,竟然连一座城墙也没有,我们就这样到达蛮州了?”
如鸳道:“居住在此的,是正统神农后裔,半神血脉,中土的寻常修道人士也未必能敌过,何须修筑什么铜墙铁壁。不过应也躲藏不了太久,你们的气息太过强大,这里主事之人不会毫无察觉。”
雨蝶道:“难道数千年以来,他们一直保留着神农血脉?”
“不错,炎帝姜魁后代分为烈山氏和朱襄氏,朱襄氏定居九州南岸,与繁衍壮大的黄帝部族通婚,而烈山氏则迁往此地,再不过问世间纷争,因从不与外族往来,故始终保留着半神血统。”
洛轻雪道:“这里未免太偏远了。”
如鸳道:“这本就是神农诞生的土地,后来人族现世,神农在姜水之畔与一女子成婚,传授族民高深莫测的业火大义,世间称其族为燧人部众。燧人首领唤作炎帝,神农被追封为第一任,与燧人始祖女子所生姜魁为第二任。”
雨蝶道:“神农前往地界,姜魁在任时,炎帝部落不断向中土迁移争抢沃土,却几度败于黄帝之手,直到九黎巫族出现,才联手化解干戈。”
如鸳道:“难有永远的和解,上古一战结束后,黄河部落统领九州已是早晚的事,待两方首领姬轩辕、姜魁相继故去,炎帝部落分为两派,烈山氏不愿被其同化,便迁回这最初的族地。”
吕长歌道:“亏有你在,否则这些事我们当真不知何处听来。”
“若是炎钧在,我猜那小子也不会不知。对了,炎钧……”如鸳若有所思。
“如鸳姐,你想到什么?”云遥问道。
“或许我明白了,炎钧为何要离开你们回到神火宫。这天地间有一件火系至宝,名为’炽火流离’,此物乃远古时代地下洪流灼烧千万年而成,比我们曾经寻找的朱雀翎要珍稀百倍。”
“这与神火宫有何关?”吕长歌问道。
“传说上古时代,炽火流离分为两半,一半辗转数千年,落在神火宫,另一半则一直存于烈山氏炎帝后人手中。炽火流离会与火系大成者身合,所以即使炎钧早已青出于蓝,也无法从他师父手中抢夺,为免玉石俱焚,继任掌门之位是唯一手段。”
雨蝶道:“我早就觉得,他并非贪慕名利之人,不可能是为了什么门派大业。但寻炽火流离却是何故?难道又与他的火脉旧伤有关?”
如鸳道:“这小子有太多秘密,即使对你们也未倾诉多少,我更无法猜透。”
云遥欣喜道:“若能得到炎帝后人手中这一半炽火流离,我们是否就能帮到炎钧?”
如鸳道:“别想得太美,我们连火行旗也未必能拿到,更别提此物,烈山氏对中土黄帝后人怨恨极大,此行恐怕又是险恶重重。”
“不管会发生何事,我都将面对。”
街头四面环顾,吕长歌道:“这里的少女似乎并未被巫族抓去。”
如鸳道:“一来此地偏远,二来烈山氏非同寻常,那些巫族小喽啰也不敢招惹,再有……”
言及此处,如鸳有所迟疑。
吕长歌道:“有话就说,我们多知晓一些也是好的。”
“其实炎帝部落,与巫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传闻神农有后代无数,炎帝姜魁及后世只是他与燧人氏女子所留一脉。而早在远古之时,包括蚩尤、刑天、奢比尸,都为神农子孙,这或许也是上古一战神农没有相助任何一方的缘由。”
云遥道:“似乎不无道理,我记得那两位蚩尤亲信也对神农有些敬畏,或许缘此,巫族不会对炎帝后人轻易出手。”
“不错,毕竟同出,必要之际另有用处也未可知。当然,这些传言也未必是真的,倘若将来传了出去,可别说是从我这里听来。”
众人走进主城一带,街道两旁偶有不知其名的古木生长,城中说不上冷清,却也不算热闹繁华。
“少女虽在,却不见许多年轻男子。”如鸳道。
街边一位妇人女子摆了一座小食摊,几岁大的孩童在身旁不远玩耍泥土。
香气迎面扑来,洛轻雪大喊:“好香呀,是烤馍的味道,放些盐和辣椒,简直不敢再奢望。”
就在此时,一番话传到女子耳中,她转身望着洛轻雪,怒火中烧。
“你说什么?”
“没什么呀,我说放盐和辣椒。”
“我们族民修业火之术,时常上火,烤馍只会放糖,怎么会放盐和辣椒?”
“甜的?那我不买了,我只吃咸的。”洛轻雪直摇头。
“竟敢不入乡随俗吃甜,是不把我烈山部众放在眼里?”
雨蝶道:“老板娘,各人口味不同,何必动怒?我们家乡每到端阳也会争论粽子,但这点小事无伤大雅。”
“岂有此理!你们这些外人来到蛮州,竟敢争论烤馍不放糖,还说这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不可饶恕!”
吕长歌瞪着双眼:“有病?想找架打也不用这种借口!”
如鸳道:“今日可算涨了见识。”
话语间,女子挥掌扑来,洛轻雪迎面而上,相争之时,女子仍不忘高厉声呵斥:“你可知错?放盐还是放糖?”
高傲的洛轻雪怎肯屈服,大喊:“就放盐!”
五招之下,洛轻雪一掌拍在女子肩头,只见她倒地后随即昏迷不醒。
洛轻雪怒道:“我就要在你的摊上撒盐,气死你!”
“别!手下留情,大人不计小人过!”云遥拽着她的胳膊,“你看这小孩多可怜。”
“娘亲!”小男孩跪在一旁嚎啕大哭。
不久后,众人移步屋中,女子置于榻上,雨蝶为她诊脉。
如鸳道:“我听过烈山氏修火,心性易怒,却没想到如此不可置信。”
雨蝶道:“她的脉络中似乎有股奇异力量,是令她狂怒的根源,就算今日没有我们前来,也会因别的事而变得不可收拾。但这股力量凌驾于我们,我也不知究竟为何物。”
吕长歌轻抚小男孩头顶:“孩子,你叫什么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