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鬼斧（2 / 2）
姬无厌道：“这应当就是传说中的刑天战斧，此物乃开天之后盘古斧崩裂残留，由神农交予刑天之手，但后来伴随着刑天大人归入巫族，杀戮四起，沾染鲜血无数，亦被唤作‘鬼斧’。今日得见果真不负盛名，是足以与轩辕剑相较的远古神器。”
吕长歌道：“为何之前不使出这一手，是低估了我们，还是......”
姬无厌道：“在大地上召唤天道神的幻影，应是需要献祭，看来他们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也要令刑天分身降临人间，毁掉首山。”
“这些家伙真是疯得无可救药！”洛轻雪道。
“谁都有自己的信念，即使黄帝后人与刑天死士有永世不可化解之仇，也存着一丝敬畏。”
首山被彻底笼罩，那些八方援助之人，才喘息片刻，尚来不及安置惨死的同伴，只见前方刑天幻影高举战斧，奋力劈下。
霎时，轩辕城上空金光浮现，塑成法印相抵，此印记前所未见，乃无数猛兽拼成，无论龙、凤、麟、犼皆可窥其一斑。
按姬城主所言，这便是远古黄帝部落的图腾，但此刻，面对沾染血恨、满怀怨愤的刑天幻影，即使轩辕大阵也难以招架。
云遥渐渐明白，之前是因在梦中缘故，刑天幻影的威力远无法与今时相比。此刻伫立在万物蓬勃生长的人间中土，面对脚下大地不计其数的黄帝后世，愤恨滋长千倍有余，身躯与道法亦胜过千倍。
伴随着神力冲撞，脚下更是地动山摇，城中砖瓦亦有破碎迹象。
“快阻止他，否则首山会彻底毁灭！”云遥大喊。
“不，不可！”姬无厌道，“这阵势，我们上前必死无疑。”
“那该怎么办？”
姬城主低头，沉思，黯然道：“只有轩辕剑才能压制刑天战斧，除此之外别无它法。然而，这有裂痕的剑，抹不去的先祖心结，也撑不了几时。”
“难道......”
“云公子，虽然我也不愿冒此大险，但眼下似乎只剩一法了，按灵虚子前辈所言，步入金身，且为黄帝五代以内宗亲，你是当今世间唯一能走入那座梦境的人，修复轩辕剑，唯有你方可一试。”
吕长歌道：“可谁也不知那其中究竟有何物，倘若真一去不返，永堕梦境该怎么办？”
“我不敢强求，只是为人间万民请愿。”
阴霾积聚，本该到来的白昼再难赴约，黑幕又一次笼罩，不久，四人回到月星阁中，云遥伫立在残裂的轩辕剑前，万千心事不愿相诉。
“难道只能如此，没有别的办法？”洛轻雪道。
“就这样好了，若我连这一关都不敢面对，又何谈走到最后？”
吕长歌道：“无论作何选择，我希望看到你真正的决心，而非眼下有怨天之感慨。”
“可时辰紧迫，已来不及多想，否则我怕我会悔过。”
“唉。”
云遥望着二人，满含不舍：“大叔，雪，若我没能回来，你们记得逃走，带上她。”
姬无厌道：“放心，若真彻底无望，我会在此守住大阵到最后一刻，让所有无辜的人平安离开。”
“在巫族眼中，没有多少无辜的人，不过，”吕长歌忽而笑道，“孩子，倘若你真有三长两短，我会凭多年人脉，为她们找一个好的归宿。”
云遥哑口无言。
“要你给我多管闲事！”洛轻雪揪住吕长歌左耳使劲一拽，“你的人脉不与你一样，能是正经人？”
“谁说老子就不能认识正经人，你这不是拐着弯骂自己？”
“二位，情势迫在眉睫，眼下还请暂勿争论此事。”姬城主也是苦中随乐，无奈一笑。
“前辈，我也不知闯入那大梦中，究竟该做些什么，难道只有步步观望？”云遥问道。
“若没猜错，应当有所试炼，需安然度过，只是......”姬无厌沉思片刻，终是说道，“云公子，此时的你如同一面净台明玉，但我总觉得还缺少什么，却也不敢妄言，或许只有顺应天意。”
“我会尽力而为。”月星阁中，云遥迈着迟疑的步伐，右手缓缓伸前，触碰那流动的光晕，在身后三人目送之下，消逝不见。
半空中，与九华殿远远对望的楼台顶端，四梦神若隐若现，借笼罩的阴云时刻注视动向。
一人道：“三年前师尊有令，此行出征人间，任何一族不可带圣器前来，以免九部势力失衡，戎真到底是私自违令，将刑天战斧带来。”
“他早已做好死的准备，违令也不足挂齿了，”妖梦一叹，“这样也好，我们只需看刑天战斧与轩辕剑两败俱伤，便可高枕无忧。”
“大姐，轩辕剑在上古一战受创，如此重要之事不向师尊禀报？”
“就算未曾破损，黄帝早已不在，世间也无人能执此剑，不必惊慌，待到首山与圣渊部众玉石俱焚，再一同回禀。”
天幕下，血雨不断坠落，送别云遥之后走出月星阁，姬无厌号令首山所有人于九华殿前集结，共同助力抵御刑天幻影。
就在此时，妖梦暗中窥来，惊疑：“为何少了一人？”
“大姐，之前那个能匹敌戎真的少年，没从殿里走出来。”
“难道有所图谋，不可，即使定要分出胜负，也该由刑天战斧摧毁轩辕剑，看来我们是时候出手了。”
“诺！”
倏而，四梦神化作一缕黑烟，躲避众人的视野，借阴云遮蔽缓缓向月星阁飘去。
先古的风，在耳畔回响，睁眼望去，一切都如此陌生，晨曦缭绕，茫然远眺，全无人烟踪迹。
“躲开！”
愣神之际，远方一阵大喝，云遥随即侧身闪躲，目睹一支利箭从眼前飞过。
箭虽未命中他，却不偏不倚射杀一只山羊，云遥大惊回望，一名与他岁数相仿的少年，手执弓弩跑来。
“抱歉，天色昏暗，我没看清此地有人。”少年躬身道。
“眼神不好就别打猎，先去治治。”云遥埋怨着，却想起和雨蝶初次相逢时，自己也如此，遂勉而一笑，不再多言。
“你是哪里人，为何衣裳如此精致？”少年望着云遥行装，满目新奇。
“我也不知该如何说。”云遥明白来到此地，一切都非同以往，一时也解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