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君子诚信为本，岂能信口胡说？（2 / 2）

这一沓纸看的时间很长，霍明端静静地坐着任他看，姨娘说过，数字比言语更有说服力，就让这些数字说服这个行家吧。

贾二爷看完点头，“若这些数字是真的，的确能减少近半损耗。”

“数字绝没有造假，这您放心。”霍明端脸一板，神情严肃，听贾二爷打过哈哈，顿了一顿才说，“若是能换成更坚硬的材质，比如硬铁，虽然制造起来会难一点，但不论是承重还是磨损都要好上许多，通算下来更划算些。”

贾二爷听得这样说，沉吟了一会，跟他打商量，“郎君的话我们自然信的，只是，这万向轮的实物我未曾亲眼见过更未曾动手做过，心里有点没底，能不能、能不能先让我们做个样品出来？若......”

“君子诚信为本，岂能信口胡说？贾二爷这般说话，分明在质疑我的人品，恕小子失礼，这便告辞去了！”

霍明端不等他说完就出声打断，脸色铁青，蓦地站起，行了个礼便抬腿要走。

贾二爷没料到一句话不投机这小郎君真的翻脸，赶紧过来拦着不放，赔笑道歉。看霍明端胸口急剧起伏，鼻翼翕然，知道他是真的怒了，心倒放下了大半。这个小郎君的底细他打探过，知道他不敢招摇撞骗，心里早信他八分。只是银钱生意，再小心也不为过的，他就一再试探，没想到才探过界他就要剁他的财路，立刻就老实了。

陪了半天软话，终于让霍明端消了气，回来重新坐下来，只是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不过霍明端脸色不好，说出来的话还是挺诚恳的：“掌柜的虑的也是，我也不是个不讲理的，这样吧，我们先签个契约，约定好价钱先付一半，然后我把图纸给你，各样参数也给你，你照着做出来，验证过了再付另一半的钱。这样我不担心你昧我图纸你也不用担心我骗你银钱，如何？”

贾二爷“嘶”了一声，点头，又急急追问了一句：“那价钱你要多少？”

霍明端笑了笑，挑高了眉反问他：“难道不该看您出多少吗？”

这死小孩，比上次难对付多了。贾二爷心里暗骂，不过想想主子的吩咐，试探着开口：“比刚才价格加六成，如何？”

霍明端敛起笑容，脸又拉了下来。贾二爷一看，赶紧改口：“八成，八成......一倍！”

一直加到一倍半，霍明端才微微点头，很勉强地答应了句：“行吧。”

又商议定了明日在这里交割，一手交钱一手交图纸，这才叫了中人进来拟写契约，一式三份，双方签字画押，送到官府备了案，这事才算结束。

拿到官府盖过章的契约，霍明端缓缓地舒了口气，抬头望一眼已经偏西依旧炽热的太阳，慢慢翘起了唇角。

签好了契约，贾二爷放松了很多，又恢复了平日豪爽的风度，和霍明端说笑了一路。到了茶楼门口，霍明端要上牛车回家去，贾二爷极力劝阻，非要邀他去臧家羊肉吃伏羊，说是庆祝契约谈成。霍明端推说要回去禀报给家人，等明日交割明白了再庆祝不迟，坚决地拒绝了。贾二爷一想也是，一百步都走过了，不差等这最后一步，就笑着放他走了。

怀揣着价值千贯的契约，霍明端一刻都没敢耽搁，上了车直奔家门而去。

偏院里，苏钰抖着撕成了两半的比甲跳脚，霍明阳、柳嬷嬷她们围在一边拉着她劝，越劝她越气不平：“我怎能不气？我两只眼睛长头顶上去了把这好好的比甲毁了！”

“可怜阳阳点灯费蜡熬红了眼给我做的比甲啊，我上身才半天啊，还没美够呢！”

苏钰一声声字字泣血，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霍明阳在一旁听得心里酸酸的，可看着苏钰的心疼得咋咋呼呼的样子又觉得好笑，一时劝也不是笑也不是，正焦急呢，一抬头见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立刻飞奔过去拉他回家：“姨娘要疯了，快帮我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