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埋葬(2 / 2)
“内相大人,下雨了。”
有人前来禀报。
“在此安营,雨停后出发。”
外面,雷声滚滚,东方的天际扯过一道闪电,将昏暗的苍穹衬托的更是诡谲多变。
清禾此时不知是否安睡,可有害怕?
犹记她刚嫁入陆府,一听雷声便紧紧埋在他怀里……
早知有雷雨天气,他便缓几日再走。
陆淮迟不由蹙眉,将那同心结握于掌中,紧了几分。
“敢问陆掌印,那沈郎中你把她弄哪里去了?”
夏无谶一袭绛色长袍,打着油纸伞走了过来,威武遒劲,一脸的张扬。
“陆某不知。”
陆淮迟不失礼节的拱手,浑身散发凛冽寒气,冷摄人心。
夏无谶冷哼一声,近前:“是吗?莫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陆淮迟不语,冷锐的眸潜藏着刀光剑影,让人不容小觑。
“倒也无妨,孤自会让你乖乖将她交出来。”
夏无谶浑身上下张狂且自信,那双厉眸噙着狡黠的笑。
陆淮迟看着夏无谶的背影,漆黑的眸划过一丝残虐。
一日之后。
陆淮迟得到消息,夏国调兵八十万,正朝萧国边境进攻而来。
陆淮迟看着手中战报文书,冷酷道:“调兵迎战,在将夏无谶悬挂于城门之上。”
斥候听罢,奉上笔墨。
一番笔墨挥洒,陆淮迟写下备战文书。
两国交战,身为夏国国主的夏无谶自是没那么好的待遇,当即被铐住手脚,成为名正言顺的人质。
当陆淮迟出现时,夏无谶却淡定自若,丝毫不慌。
“陆掌印的手段也不过如此,当心些,别玩火自焚,到头来跪着求孤。”
陆淮迟冷笑,当即下令:“传令下去,凡事身有夏氏图腾者,一律逮捕,格杀勿论。”
夏无谶眸色一沉。
“都看清楚了,有此图腾者,一律逮捕,押赴京城,移交左侯!捉拿一人,可奖励五百金,捉拿二人,可受左侯提拔!你们可都用点心!”
衙门内,一萧国刺史拿着赤龙图腾画像,抬高声音,命令手下按照这画像来捉拿流窜的夏国细作 。
郑廉看着那赤龙画像,若有所思。
“郑吏,衙门外有人找。”
同行走来,提醒他。
他回过神,走出衙门,看见了霍凉笙。
“有劳郑兄照拂,霍某才得以获得通关符牌,今日此来,便是向郑兄道别。”
郑廉亦拱手:“此次一别,不知与霍兄何时才能相见,不如来寒舍小酌一番,当是为霍兄送别。”
说时,看向霍凉笙身后的马车。
一阵风吹起,郑廉看见车内坐着一个戴着挂纱帷帽的女子。
霍凉笙要婉拒,郑廉却抓着他肩膀,好不热情:“走,我们且聚上一聚。”
霍凉笙推脱不过,便牵着马车,随了郑廉家去。
郑家。
沈清禾安静的坐在那里,挂纱披落于身,默默听着郑廉与霍凉笙的谈话。
“萧夏两国要打起来了,夏国八十万大军正虎视眈眈而来,陆淮迟当即下令迎战,并且还要捉拿奸细,一律格杀勿论,可这奸细不好抓。”
“不好抓便只当没有,有何可愁?”霍凉笙冷笑。
他痛恨陆淮迟,甚至连带恨上整个萧国,他巴不得夏国八十万大军将萧国荡平。
然而,这场仗未必能打的起来,夏国不过是虚张声势,好给萧国施压,让陆淮迟放了夏无谶。
正想时,只听郑廉叹一口气:“霍兄可知金吾卫左良左武侯?”
“自然。”那人不过一介莽夫,素爱巴结陆淮迟,可谓是陆淮迟的走狗。
“左良也不知因何事得罪了陆淮迟,不得重用,便投靠太后,一心要捉拿奸细向太后邀功,如今正与陆淮迟暗中较劲,而今上头刺史是与左良一派,我们只得听命于左良,这一个要格杀勿论,一个要押赴京城邀功,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没有奸细便是最好,守得一方太平,谁也不得罪,难道为了让他左良邀功,无中生有不成?你也不必忧愁。”
霍凉笙给郑廉斟满一盏酒。
郑廉看一眼沈清禾,便举杯,笑道:“来,同饮此酒,愿二位一路平安。”
沈清禾缓缓拿起酒杯,向郑廉敬了一番,便隔着挂纱,一饮而尽。
“清禾……”
霍凉笙想要阻止已来不及。
他心知,她定是听了关于陆淮迟的事情,便生了烦闷,故而借酒浇愁。
沈清禾在要倒酒时,霍凉笙便不再阻拦,由了她去。
沈清禾一杯接一杯的喝,只想麻木自己。
一路走来,她的耳边总能听到关于陆淮迟的事情。
与霍凉笙所说无异,他是当朝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功高盖主,恣睢弄权,一时风头无两,就连太后都对他听之任之。
他不是张员外家的西席先生,更不是她的夫君。
霍凉笙说的都是真的。
他骗了她。
那个骗子,那个卑鄙无耻的假宦官,假太监!
沈清禾捏着酒盏,心口隐隐作痛,似在滴血。
霍凉笙将她手中酒盏夺了去,扶着她起身:“郑兄,天色已晚,我们该走了,多保重。”
郑廉眼底划过一丝毒芒,似笑非笑:“霍兄,你们走不掉了。”
“郑廉,你……”霍凉笙顿觉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沈清禾也已不省人事。
郑廉蹲下,拍了拍昏迷的霍凉笙,冷笑:“霍兄,这人需往高处走,到手的机会我怎能看它溜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