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边境之地(2 / 2)
离谱的是,仿佛无所不知的塔克和流放也一问三不知。
远处的一角天空突然被一片灰色染上,而且正在不断的延伸变大,它的出现遮盖了一片本该属于他们的阳光。
只见那天一半青蓝,一半灰黄。身边的植物,脚下的道路,连同忌子四人一起被这沙尘暴吞了,只有天上的太阳还在挣扎,他被风沙推搡着留下一个光点。
“咳咳,没事。到了枢纽城,就离斯昆不远了。”塔克咳了下嗓子,看样子他被这里的风沙呛了一口。
“先别说话,小心风沙入口。”流放作为骨人自然是不怕沙尘暴,“那里有个酒馆,进去躲下沙尘暴。”
黄龙腾起,声如炸雷。
前一秒还风和日丽的边境之地下一秒就变得咄咄逼人,所谓岁月静好的假象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撕裂的粉碎。
忌子拽着银镯躲在流放身后,塔克则是捂着口鼻跟在后面干咳。
流放精准的辩识着四周的方位,带着三人走到了那个酒馆门口敲门,“有人吗?您好?”
“欢迎,进来看看。”酒保出来开了门,把四人请到室内,又赶紧关上了门。
区别于斯昆内有百团守卫看守的酒馆,这个地方坐落在偏远的枢纽城旁,一个不受任何势力管辖的地方。
室内的设计虽和普通酒馆一样,但是他的桌椅已经是陈旧的不能再陈旧的古董了,看上去已经被使用了好几十年,坐上去吱呀作响。
门上歪歪扭扭的刻着几个大字“雷伯的小酒馆”,被岁月和风浪的侵蚀下也几乎辨认不出来了。
估计来这种地方的顾客全都是趁着夜色偷偷摸摸进来的,要么紧裹着黑色风衣,要么压低兜帽。多半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来交易违禁物品,或者寻找不同势力的调停人,用钱给自己的过错买单。
“这沙尘暴真是不讨人喜欢,幸好有地方躲。”银镯抖了抖身上的土,又呸了几口嘴里的沙子。
“习惯就好了,要去洗把脸吗,漂流者。”酒保插好门闩,又回到了柜台后面,“喝点什么吗?或者吃点什么,我这菜谱齐全。”
“快给我开瓶酒,咳咳,呛死我了。”塔克声音沙哑的跟老板打着招呼。
一瓶朗姆酒端上来,塔克端起吨吨吨的喝掉半瓶,等他再开口时声音果然清爽很多。
“咳咳,舒服了。”它靠在椅背上,眼神放空,仿佛肉体在酒馆,精神却被漫天的沙暴刮跑了一样。
忌子走过去清洗着自己的耳朵,鼻孔还有眼睛,确认将眼睛里的土洗干净后才直起身来,她跌跌撞撞的扶着墙走回座位,揉了揉被沙子摩擦后有些发红的眼睛。
这时,忌子才看清酒保的脸。
那是一个紫色头发的男人,他的身材有些畸形的佝偻着,他的腰背像是被生活压弯了脊梁,久久低着不能抬起。他的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的像只年迈的鹰。
普通酒保都会穿着常见的麻布衣服,而他身上却穿着不符合身份的袍子。在袍子之下,她看到了一条露出机械组织的手臂,原来他还有肢体残疾。
尽管拖着这么一副残破的身子,他的眼神依旧明亮,就如同沙漠之中的明珠一般闪着坚毅的光辉。冷峻,严肃,凶狠,温柔,世间一切的形容词都被他一眼望穿,复杂的眼眸读不出任何情感,却又有无数过往蕴藏其中。
他转头看向忌子,竟有些将忌子盯得发毛,她禁不住的躲闪着他灼热的目光。
“老板,看看这几张皮够不够酒钱。”塔克将背包里还在滴着血的毛皮拿出来,放在地上。
那个酒保随意看了一眼,就吩咐警卫将其收起来,然后慢悠悠走回柜台后面拿出一串开币递给塔克。
“这是什么?”塔克不明所以。
“找你的零钱,漂流者。”酒保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不再观察他们四人。
坐落这片土地上孤零零的小酒馆,也许是在枢纽城被沙克攻陷后重建的建筑。
越是在破败的废土之上越能激发人的思考,越是偏远的酒馆酒窖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