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清风镇(2 / 2)
所以你可以看到当地明目张胆的欺诈,宰客,坐地起价的有恃无恐,让原本想要放松的心情,更加的郁闷。
这些情况的泛滥用恶心这个词,是万万不能够形容的,但保罗福赛尔的《恶俗:或现代文明的种种愚蠢》中,用恶俗这个词来概括,就有着深痛恶疾的一语中的了。
这是景,所不具备的条件。
这时,于天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上,一股泥土中夹带的清香和淳朴的气息扑面而来。
追随着旁边小河的步调一直的向着错落延伸,不知不觉步伐都跟着轻快起来。路边的花草,高耸的大树,溪中散布的石块,左手桑田右手青山,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那随意摆放又错落有致的格局,俨然就是一副巧夺天工的山水画。
其实你如果看到这样的景色,或许会想到陶渊明中所描绘的《桃花源记》也不过如此。
那其中还有桃花林的点缀和帮衬,而这里没有桃花,也足以和那世外桃源相媲美一番。
整幅画的色调是能够抚慰人心的暖色,那自然是夕阳的杰作。都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可是这会的夕阳并没有风烛残年的状态,当你沐浴在她的笼罩下的时候,除了尽情的近乎疯狂的争分夺秒的享受她的温暖外,根本没有心思去留恋或者感慨什么,因为你此刻大脑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已经被她的柔和所俘虏。
或者说把此刻的夕阳比作一个垂暮的老人的话,并不是一个被世事的沧桑折磨的步履蹒跚人老珠黄,和死神在苟延残喘的争斗的老人。
而是一位知世故而不世故,经沉浮而不畏沉浮,晓生死而不怕生死的这样一位老人。
可能一会再随着夕阳的下沉,山间的清风会带着丝丝的寒意让你真正的意识到你所面临的威胁和黑夜的肆无忌惮,但谁都有死亡的时候,至少现在,你还活着,并且不畏死亡。
再往前走一段,可以看到用石柱支起来刻在石牌上的门楼,上面写着“清风镇”三个字,被阳光和雨水在时间的冲洗下依旧笔锋硬朗。
石柱之上,在雕刻着的不知道什么花的繁盛簇拥之下,有着一副对联。
上下联分别是“若要清风渡,明月须自隐。”这般高雅的字符,配上这里的景色,倒是有着几分的相辅相成。
走过门楼石牌,便是房屋零零散散的村头,一直向着山坡深处进发,人声逐渐喧嚣起来,给祥和的景色的静,增添了一笔恰到好处又画龙点睛的动。
紧走几步,可以看到一排高大的柳树,坐落在小河边上,瞻仰着远处巍峨的高山,俯瞰着近处齐整的绿田,当然还有其中背着锄头,迎着夕阳归来的农户。
在柳树荫下,错落的坐着一排老人,一共五位。看他们的样貌,没有耋耄之年,也到了古稀之岁,但每一个身上没有泛着死气沉沉的垂垂老矣,而是一种犹存的劲朗。
在五位老人中,其中一位甚是显眼,相比其他穿着布衣汗衫的四位老者,他穿着一件长衫,头戴一顶儒冠,留着长长花白的胡须,腰杆挺直,正襟危坐,一副儒雅的书生气。
这样的气派,虽不说鹤发童颜,也比得上道骨仙风了。
只不过这样的气度,就像是在放风筝,线的那头是极力想要高飞,飘飘欲仙的境界,而你双脚站在地上,不断的与之拉扯,毕竟你也跟着飘起来的话,只会由此摔得更惨。
另外四位,脸色要比这位先生黝黑,弯曲的脊背,沉稳的谦卑,给人一种可靠和敦厚的温良。
相比于先生的白云,他们就像是大地,就像是土壤,对落在地上的所有,都来者不拒,使得他们有着更加感同身受的包容。
当然,土地能够生长出来庄稼,就能长出野草。野草多了,未免就会胡搅蛮缠,就会蛮不讲理无理取闹。
不知道他们处在哪一层,但单从两者之间的对比来看,白云是飞的更高的白云,土地是更加厚重的土地。
只见他们围在一个搭起的火堆旁,温着一壶酒,在谈笑风生的推杯换盏,这样温馨惬意的画面,配合着安详的景色,倒是别走一番韵味。
于天从他们身旁经过的时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几位小孩童,正蹦跳的相互追逐打闹,叽叽喳喳的像过街的羊群,于天见状不由闪到一边,先放任他们过去。
谁知他们竟然来了劲,丝毫不避生的在于天身边停下,围绕着他一阵蹦蹦跳跳,对于天指指点点的同时,一番嬉皮笑脸的摇头晃脑,嘻嘻哈哈的从嘴里含混不清的念着:
“一壶酒肉入肠,一亩田地稻桑。毛头小孩谨记,莫学牛家二郎。”
于天被围在中间,露出包容的笑脸,也朝着他们挤眉弄眼,一番的玩笑。
听到小孩子们的吵闹,其中坐着的一个汗衫老人甲率先回过头来,放下手中的酒杯,伸手像赶苍蝇一样对着那群顽童训斥:
“去去,一边玩去,没大没小,小心我揍你们。”
说着还不够,就真的要俯身去脚下拾鞋底,小孩子们见状,不由的冲着老头一阵叽里呱啦的喊叫,最终乱糟糟一哄而散的跑来了。
另外一个汗衫老人乙冲着那群小孩子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回过神来,眼角的皱纹像是撑开的扇子向着眼角挤兑而去,露出残缺了几颗门牙的黄齿,对着于天露出歉意的微笑:
“小孩子们不懂事,还请公子不要见怪。我看公子面生,莫非也是到我们这潮灵山游山玩水来的?”
“正是。”
于天听到老者问自己话,受宠若惊的微微颔首,恭敬的回应。
“嗯,不错,现在正直潮灵山风过境的季节,可以好好的感受一番。”老者乙点着头回应。
“只是,景色虽美,可不要忘了归途。”
正当于天堆笑的拱手行礼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位长衫先生,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高深莫测的冲着于天挤眼一笑。
毫不费力的,于天听出老者话语中的阴阳怪气,不由微微一楞,他看向那位先生,他脸上依旧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让于天不免皱了皱眉头。
于天自信自己不认识也没见过先生,他为何如此的说,还有话语中带着的古里古怪,于天不解,但从他这幅作态上来看,他表现出来的在云端的形象,在于天心中彻底的跌落。
很显然,儒雅和风度并没有给予他相应的涵养和操守,相反,他深晦难辨的做作和盛气凌人的高傲,将他道貌岸然的真实昭然若揭。
或许那个风筝在天上高高的飞着,但这位先生没有在地上极力的拉扯,反而他任由风筝拖拽着,自己也腾飞起来,渐渐地,他以为是自己长出了翅膀的,在飞。
或许是于天意会错了,打住胡思乱想,不由追问道:“不知先生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