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质子（2 / 2）
“谁？哪个黄总师？”她不是科技领域，自然不知道卫辽说的是谁，秀眉一簇，想问的话也是脱口而出。
“龙芯。”
“不可能！你做梦！”女人拍案而起，这件事涉及到官方很多行业，所以一直被刻意压制新闻宣发，有限的消息也仅仅十几条，还是九年前，第一颗龙芯诞生，上面为了振奋一下国内低迷的半导体行业，才不得不挑挑拣拣，稿子也是一审再审，确定不会对外界，特别是外媒，引起怀疑，才无奈的宣发出去，一直到如今，龙芯也是被国家高度管控。
看到女人这么大反应，甚至头发都根根战栗，卫辽知道自己想对了方向，接下来只要打消对方怀疑，他很有可能还是有希望的。
“你别急，我不是真要龙芯。”
少年说着咽了口吐沫继续。
“X86架构也不是我主要的发展方向，我只是想从龙芯团队要一批人出来，这些人可以完全就在龙芯旁边新建厂房，人员设备，包括住房，我都可以提供。”
“什么意思！”
对方双手环胸，显然没搞明白少年刚刚那话的含义。
“是这样，英国一家ARM公司，今年刚刚发布了一款全新架构的系统，ARMv8，64位架构，现在安卓普遍都是在用这套架构。我在想，如果手机可以用，没道理电脑不可以。所以想要一批成熟的团队，利用ARMv8做延伸。”
“这个点呢，我计划是两条腿同步，一条留在龙芯旁边，做电脑和手机等芯片，另一条就以硬骨头科技为名，做智能化家居。就像我最初说的那样，利用一个中控系统接入Wi-Fi，实现对家居的无感，智能化操控。”
“这样我江临这块地对外也有个营生，而且这个理论很好做，只要极少量的修改代码，就可以实现声控，或者集成家居。我就有真正意义上的收入了。”
提到收入，秦文瑾继续冷哼。女人嘴角上扬，略带审视的注视着少年。
“你还好意思提收入？”
“你怎么好意思提的！”
“啊？”卫辽正愣。
“你说你，从启航便利店开始，到影视投资，再到江州买下老国营的那块地，然后是江临这40多平方千米，1000多亿的土地，现在还要大力发展民营科技领域。”
“我就很想问问你，这钱都是哪里来的！”
“啊？”少年明白过来，但钱是系统给的，流程上也都万无一失，毕竟多维系统都能虚空造物了，连处理个银行流水都做不到，那就真的很尴尬了，所以卫辽准备装傻。
但对方不是已经卸任的省长，而是共和国绝对领域里的专家。说辞这一块，他还想好好斟酌一下。
“那个....我说....”少年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嘴唇都有些发干。
“我说如果是境外一个朋友从股市里偷的，你信么？”
“你说呢？”秦文瑾不屑的反问，身体顺势向后一趟，翘起光滑的大长腿。
“不是，有些事你也是知道的，比如大资本在背后操纵股市，利用股民跟风心理，在股市中挑选多个行业，反复做局，当见红时迅速抽离，借此获取利润。”
“好，我明白”女人抬起下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反复打量面前的少年，试图看出对方到底有没有撒谎。
可卫辽又不是少年，前世黑夜里行走多年，对于经侦手段早已经历的不想再经历，他只是一直表现的自己像个大一新生，故意露出稚嫩，但不代表他是真的稚嫩。
只需要在心里给自己一个假设，构筑出虚拟的这么一个人出来，然后套用到原先曾邮件几次的德国股票大佬身上，然后再暗示自己，这个人就是一直提供资金援助的人。
卫辽就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甚至眼神不闪躲，就连惯性的小动作都可以忽略。
他做出一副“哎，被你看穿的”神态，长叹一声。
“德国有个朋友，他祖籍是第一批出海的，经过多年目前是某个头部金融公司的高级合伙人，我之前一直有个NSN账号，就是最早QQ的国外版，大概是我三年级时候吧，不信的话你可以查查我家里的电脑。”
NSN账号他确实有，那时候外网没有封禁，他利用google注册的，只是没什么联系人，随着国内关服，就算家里windows系统能查到NSN的注册列表，也不可能再下载回这个软件。
更何况，账号还在，密码早忘记了....
“其实那时候聊的不多，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权当做一个网友。只是后来高三，我说要退网学习了，他才说出自己的来历，最早是美利坚一家投顾，后来辗转去了英国，再然后到了德国。他说祖籍是福建人，又说看到阿尔斯通的事件，想起共和国也被境外长期打压，觉得自己是时候伸一把手出来，但是自己已经是个外国人的面孔，而且有了家庭和稳定工作。一旦准备携款来国内，甚至连海关都过不了，就被无限扣押了。”
“所以他就找到你，想让你代为出手？”
卫辽点头。
“那之后呢，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起势，名下公司形成产业链，辐射国内方方面面之后，对方突然反水，一口咬定钱是他给你提供的。那国内产业就会直接变成外资，十年辛苦布局，都是别人嫁衣。”
卫辽继续点头。
“我明白，而且他也明白。”
秦文瑾没有说话，眼神示意少年继续。
“这钱是通过非正常渠道转手过来的，你从流水上也可以发现，其实来源很干净。没有一丝境外痕迹。这是其一。”
钱怎么来的，凭空来的....最早一段时间，卫辽曾去过一趟银行，专门打出流水，发现来源都是各种毫不起眼的小公司，他还专门去查过，注册了某查查会员，然后发现大部分公司都是倒闭状态，少部分连名字都没有。似乎是系统专门为了转账而建立的皮包公司，转完就注销。
“其二，对方拿出来的很多极为顶级的研究成果，譬如14，7纳米光刻机，又或者脑研究报告等，这些是目前全球各国都极力压制的事情。一旦哪天对方声称是他提供的，那他也是第一个受害者。”
“所以他是无偿的？”
卫辽摇头
“不确实，但目前是无偿提供给我的，应该不止我一人，包括谭渊也是其中之一。”
“那为什么他不和我们合作，而是找你？而且那时候你才高三，他就不怕你是把钱挥霍掉么？”
“在此之前，我们详细的研究了国内半导体产业现状，并且严格制定了一套未来十年的发展方向，从埋剑五年，到利刃出鞘。对方甚至预测随着国内半导体产业发展，美利坚可能会针对性的打压国内，先是借口政企合作从舆论上制造内外对立，再举立法权，如同广场协议里，针对阿尔斯通和东芝一样，如法炮制打压国内企业，让科技领先在美利坚。”
“所以要求我至少在对方动手前，都不能轻举妄动，一定要藏拙，将名下产业尽可能的隐藏起来，等美利坚下手之后，利用这波打压，国内民心一体到高潮时，再出手。多维度，多纵深，联合国内所有半导体产业，一起发动进攻。”
“而谭渊，在得了钱之后，可能并没有做出对方预想，所以被抛弃。”
系统确实在交接完所有后，安排了谭渊出国，之后下落不明。
秦文瑾陷入了沉思，她并没有从少年眼里看到慌乱，甚至一丝胡编时的眼神乱飘，反而是少年在回想，时而皱眉，时而眼神坚定。
她不确定，一方面不确定少年所说的这个人存不存在。另一方面又担心少年的产业在之后真的会变成他人嫁妆。
可依对方所言，无论是筑高墙将硬骨头包围起来，还是利用特勤进驻，将整个企业没有丝毫保留的，暴露在她面前，甚至不惜血本，也要招来军方科研进驻，试图将部分理论无偿给军方。
少年的公司在上周发生了股权变更，总投资的公司减持了卫辽自己，加入了刘雨诗，甚至李妍和顾慎行二人的股权也增多，包括其他公司，也陆陆续续去掉了卫辽的名字。
而承担几家公司财管和审计工作的，精妍会计事务所，在自己有意授权下，也直接被锁了银行流水，虽然进了不少秦文瑾自己人，李妍或许发现，但对方却好似并不在意，依旧不断让新人加入到卫辽的各家公司里，位置都不低，起码都是带新人的角色。
不自觉地手掌握紧，拧成拳，手心在出汗，湿黏着，手指都粘连。
“这件事除了我，你还和谁说过？”说话间，嗓音变沉。
“除了你，还有谁能查到我银行流水？”卫辽看似反问，实则就是在告诉她，银行流水就连当初沪市的秦市长都查不到，还有谁能知道。
“我明白了”她这才长长的深呼吸一口，整个身体，特别是胸膛都跟着上下起伏。
银行账户是秦家在世家主，秦嗣源亲自动手，而自己，也是因为沪市那位市长，和上任江州省长亲自引荐，才被老爷子首肯，借口望江集团，实则派来关注卫辽。
可以说，国内仅有寥寥两三人，能绕过秦嗣源，直接调查少年。而少年似乎真的藏匿的很好，以至于在江州都没掀起多大的水花，更不要提上京。
“那接下来呢？”
“什么接下来？”
看着眼前智商时高时低的少年，秦文瑾愈发的头疼。
“就是说，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比如你们所谓的十年计划。”
“哦，哦！”卫辽如梦初醒，那玩意儿本来就是自己瞎编，为今之计也只能顺着继续说下去。
“十年计划是上下两篇，前五年，对外壮大民营企业，诸如粮油日化，或者进入影视传媒，让所有人以为启航是家普通的民生企业，对内则发展民营科技，譬如光科技，滤波器，芯片，以及卫星通信等等，只要涉及半导体，都可以参与。包括生物制药也是同样理论，明面上做脑瘫研究，实则什么都做。”
“这个过程可能不仅五年，有可能是八年，甚至十年。具体要看美利坚何时对国内半导体动手。”
桌子上的咖啡已经喝完，厨房的水烧开了，如今又凉了。卫辽从茶几下面拿出几瓶饮料，拧开瓶盖自顾自的喝了几口润润嗓子。
“下五年，则是美利坚动手的第二年，整合国内其他产业，利用现有的优势布局，比如美利坚封了高端制造，那我7纳米就直接明牌接单，高端芯片缺口，我ARM直接替代。相机感光元器件被封，cmos实现100%国产替代，或者激光雷达，或者手机里的滤波芯片等等，只要国内需要，我有，就直接明牌。”
“对方意思很明确，就是当我只有一个产业链，美利坚想扼杀其实很容易，但我有全产业链，甚至多条全产业链，美利坚的封杀就会变成笑话。”
秦文瑾忍不住点头赞同。这思路简直了，清晰明了，甚至和国内发展思路高度吻合，这就是为什么国内有全工业化布局，甚至依旧时刻关注民生。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手中无粮....
去他娘的....
作为虚拟境外在国内的代理人，秦文瑾第一次开始更加正式的审视起少年。
他肌肉分明，穿衣后却不显，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做什么事都三分钟热度，看人却狠辣，比如还在兢兢业业工作的李妍，又或者已经商量好，之后入职的顾慎行。
还是如鱼得水，在江州混的风生水起的周鹏。
这些人似乎和卫辽并不认识，但少年却异常稳健的将他们安排在对应的岗位。
而少年自己，虽说不着调，甚至为了不上课给学校捐了一大笔钱，还拉了多条投资。但其本身知识贮备也很足，做事严谨，低调。少有的几次出手，也都是对方先挑衅，结果也是对方消失，少年全虚而退。
作为暴富之后的投资，江临这栋别墅选在了市政三产，这里可谓是看似进出方便，实则光从进小区到这里，至少有三道关卡，普通人想进难如登天。
更不要说江州本身就是富豪住宅区的棕榈桐别墅，普通人连门都进不去。
还有少年一肘击就能让退役多年的特种兵昏睡，其本身就具备极强的战斗能力，刚刚甚至神不知鬼不觉的抽刀架在一群高级督察的脖子上。
卫辽才刚刚成年没几天，按照这个思路下去，他将会有绝对光明的未来，甚至成为半导体行业领军人物也说不定。秦文瑾突然便有了招募的心思。
“你有没有想过入党？”
“不行”少年摇头。“或者说现在不行。”
“按照初步设想，当国内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后，美利坚的第一条打压，会以企业和它国政府合作，意图窃取美方及美合作国的机密为由，打压国内产品在美利坚及欧洲国家的市场。”
“所以在明牌之前，我还不能加入。但明牌之后的第三年，或者第四年，就可以政府扶持合作，扩大企业规模。而我就可以功成身退。”
“功成身退，为什么？”秦文瑾不解。
卫辽却露出释然的笑容。
“人生在世，无非金榜题名时，花好月圆夜。所谓金榜提名，意味着高官厚禄，我一个懒人，不进官场，而钱呢，我现在有的是钱，土地，公司，学校等等，包括启航便利店，都是靠我供血。可以说我的钱足够我十辈子花销了。”
“而且我老爹就是党员，虽然是基层干部，但从小就不让我进夜店酒吧（其实是前世去的不想去了），甚至游戏厅什么的，只要我去，被他知道能被打断腿。”
“那花好月圆呢，我身边已经有两个了，再多我都怕时间管理不过来。”
“现在我有钱，有房，有车。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初的合作，钱不是我的，我只抽个过桥费，更多的还是要留给企业。等企业真正发展起来，我哪怕每家只留10%的股份，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卫辽的先知权能只有20年，也就是他40岁死的时候。
目前所做的一切，就算没有自己推波助澜，在美利坚高举立法权，全面打压国内产业后的第三年，国内也能发展起来。
他没什么大志向，不想功成名就盛世闻名，只想在找到自己被杀真相后，开开心心的过完自己后半生。甚至卫辽原本不想在江临开工建厂的，如今这番局面，不过是形势所迫。
可秦文瑾不知道啊，她只觉少年是懂大义，知进退的少年，身负千般才华却愿意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合作，压抑少年天性逼迫自己快速成长。
是越听越满意。
“这样吧，龙芯还有国内其他产业，我最近一段时间帮你去问问。”秦文瑾笑意连连。
“只是毕竟你说的这些都是你说的，我还是需要一个保证。”
“什么保证？”卫辽知道刚刚那番审查算是通过了，悬着心算是轻松不少，但身体依旧处于紧绷状态。
“你知道质子吧”
“明说吧，想要我身边的谁，安排做什么？”
“上京有一个银行副行长职位空缺，还有一个银监会的职位空缺，具体工作内容不多，倒也轻松，工资稳定，企业安排上京身份证，还有住房。”
“要两个？”他诧异。
秦文瑾点头继续
“我听说你姑姑家里一儿一女，最大的那个后年就该上大学了。我这里有份上京财经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刚好合适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