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旧事（2 / 2）

吃过晚饭，众人围在祠堂前厅守岁，中间燃着三口火炉，几个小孩子围着火炉坐了一圈，奶娘丫鬟们用筷子翻动铁架上的糍粑，待糍粑烤熟了，才切成小块分给公子姑娘们。

同辈人里谢莞泠年龄最小，同两个嫂嫂说不上什么话，在长辈面前她一个大人也不好混在孩子堆里嬉闹，最开始那两盏茶的时间她只能坐在位置上发呆，或吃着裴云川给她剥的烤栗子竖起耳朵听曲氏和几个婶婶聊天。

好在之后四房的慧春姑娘见她无聊，便凑近同她说了会话，两人年龄差不多，能说到一起去。

裴云川给谢莞泠剥好了足够吃的烤栗子，又不知从哪摸出一支细棍子一刀一刀的削着，身旁的小桌子上还放着一把细竹片和一些蝉翼纱，脚下已经堆起了小堆刨木花。

待子时的钟声一过，便有两个婆子领着一排丫鬟进来，手里捧着铜锅炭炉、菜蔬羊肉等物鱼贯而入，在偏厅摆上两张桌子，开始包饺子。

裴母笑着说起裴家兄弟小时候的事情，有回过年老侯爷让他们比比谁吃的饺子多，最后一个个都撑的难受，绕着前院走了三圈，才稍微好些。

说到这里，屋里的女眷都笑了，裴大伯挺不好意思的，“儿子们都已经做了爹妈、祖父了，母亲还拿这些小时候的事情出来取笑。”

“哈哈哈，大哥最不愿提这事了。”裴三叔开腔，指着他道：“那天就他吃的最多，走了三四圈呢，肚子还撑的溜圆。”

裴大伯被裴三叔揭了底，也不甘示弱，把裴三叔幼时做的几件事拿出来取笑了一番，几个兄弟互相揭底，屋里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小辈们也不拘着了，什么礼仪全然抛之脑后，一个个笑得前合后仰。

这头笑声鼎沸，另一头丫鬟们已经把饺子包好，只等锅里的水一滚，就把饺子下进水里煮，待一个个饺子圆滚滚的浮在水面，立马捞起盛在瓷盘里趁热给主人家送去。

吃过饺子，众人都已经困了，裴母又拿出红包来发给孙子孙媳，还有几个曾孙。

小孩子得了红包高兴的满屋子跑，谢莞泠捏着祖母婆婆还有几个伯母婶子给的红包，高兴的放进了自己的大荷包里。

此刻已近丑时，裴母也有些熬不住了，便遣众人各自回去休息，曲氏道：“这于礼不合，不若娘回去休息，咱们在这里守着就是了。”

裴母摆手，“都回都回，你们不回，我一个老婆子回去了睡着不安，这处香也上了，饺子也吃了，只等天将明时，过来点个鞭炮就是。”

裴三叔点了裴云注，裴云海和裴云游留下继续守岁，“你们几个明日不用去大朝会，留下守岁正合适。”

三人不敢反驳，连声应了“是”，便留下了。

天空飘起小雪，谢莞泠郁闷的看着外头，一只温暖的大手牵住了她。

是裴云川。

“天黑路滑，我为夫人做了一盏兔子提灯，夫人可还欢喜？”裴云川献宝似的把兔子灯举到她面前，乖乖的等着她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