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冷筏若的秘密(2 / 2)
陈阳脸上的笑容收敛,浮现一丝狠厉。
“当然是希望你能帮我出去了,你是陈阳第一个信任的人,我选择信任你,没有什么问题吧?”
“不好意思,不可以。”
冷筏若果断起身,幽幽瞥了眼陈阳,“我需要第二人格和我谈话,否则,你的所有要求我都不会答应。”
她径直朝着门口走去,手刚触及到门把手,身后便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好久不见。”
审讯室外,见证陈阳变脸整个过程的白瓷不禁惊叹。
“以前总听到多重人格多厉害,现在亲眼看到,我算是服了,哥,办这个案子真是为难你了。”
“安静。”
白恒安将白瓷拨到一旁,宽大的身影几乎将整个玻璃窗占据,他半眯着眼,目光始终追随着冷筏若。
女人重新坐下,镇定自若的模样就连身为警察的他都刮目相看,从小到大,冷筏若似乎一直是这样,但那平静的海浪之下,总是隐藏着惊涛骇浪。
当年初中生跳楼案他原本不相信和冷筏若有关,但她实在太冷静了,冷静到可能杀人时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这样强大的心理素质,这样在任何情况下都从容不迫的女人,真的和那件事没有丝毫关系么?
“你不是说过要来找我,为什么反而出院后没有第一时间来?”
冷筏若语调平和许多,只像是面对着老朋友,娓娓道来。
“我以为之前我们已经有共识,你已经足够认可自己,现在看来,你其实根本不相信自己所说的那些话对吗?”
陈阳默默盯着手腕上的镣铐,一如之前的死寂。
“有些事想要做起来的确困难,但是我说的那些都是我的心里话,我很高兴你能和我有所共鸣,但……这世界上大多数的问题,都不是那些话可以解决的。”
“我也很高兴你意识到了你思维中的错误,那么,你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会出现一个新的人格?如果我猜的不错,他是想要保护你,正如你想要保护陈阳一样,他究竟为你做了什么?”
冷筏若的一番话平缓且有力,字字句句都犹如重锤,落在陈阳的心上。
他埋头趴在桌上,拳头攥紧成一团,似是在压制着什么,痛苦不堪,许久,他才抬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通红可怖。
这一刻,冷筏若认出,这才是真正的陈阳。
那个懦弱无能,却渴望有人拯救的陈阳。
“我妈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我爸后来娶了后妈,其实我并不反对这件事,虽然我爸不怎么重视我,甚至经常打骂,但我都没有恨他,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仿佛用尽全身力气,陈阳深吸了一口气,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那件事毁了我的生活,让我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我恨她!恨不得杀了她!”
回想起之前搜集到的线索,冷筏若说出令陈阳近乎疯狂的话,“是你的继母吧?”
“是!”
陈阳双手重锤着桌面,声嘶力竭的怒吼。
“她试图勾引我!被我爸撞破后,她故意说是我想要强暴她,我爸一气之下把我打了个半死!都是因为她!我本来以为经过那次的事情她会收敛,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威胁我,说我如果不乖乖听话,就将事情散播出去,看看大家到底会相信谁……”
“所以,你选择妥协,然后跟她发生了关系,对吗?”
寂静的审讯室内只剩陈阳的哭声,他如同一个被抛弃却寻不到归路的孩子,委屈的蜷缩成一团。他太痛苦了。
所以才衍生出一个冷漠无情,想替自己解除一切祸患的人格。但……终究于事无补。
否则,怎么会有第三个人格的出现呢?这就是陈阳的故事,令人唏嘘。
冷筏若继而进入主题,“想必你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你的第三人格要求我将你从这里救出去,你怎么想?”
陈阳垂着头,一片死寂中,他肩膀抖了几下,再开口,已经是第二人格。
“不用理会他的要求,其实要见你是我的要求,我想在事情结束之前,和你好好谈谈,顺便,告诉你一件事。”
“好。”冷筏若简短的一个字,却令面无表情的陈阳露出笑意,虚弱,苍白,却富有色彩。
“当初在医院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同类,所以当事情发生之后,坐在这里,我莫名的想要见你,原本有人告诉我可以帮我解决我的麻烦,但是我拒绝了,这种事,我不想假手于人。”
通过陈阳的话,即使进来之前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今冷筏若也猜到了大概。她并未询问,只顺着陈阳的话茬接了下去,“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我和他是短信联系的,不过这个信息对于你来说,应该有用。”
冷筏若背后泛起凉意。
没想到陈阳竟然已经知道了她的一切。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他口中的人呢?会不会和母亲自杀的事情有关?
“你也许会很惊讶,但有些事情我没办法解释,总之,我好不容易遇到同类,我希望你可以成功。”
话音刚落,陈阳便诡异的笑了一声,眨眼间,又恢复到之前随意散漫的样子,甚至翘起了二郎腿。
“怎么样?他们应该把事情都跟你说了吧?只要你救我出去,我说不定也愿意帮你做一件事,我想你现在应该很需要有人帮你吧?”
冷筏若眯了眯眼,不再理会,直接起身离开。
身后,陈阳的情绪愈发暴躁,甚至开始暴锤桌面,恨不得将其彻底砸碎。
“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不帮我!冷筏若!我知道你所有的秘密,你就不怕我全都说出去吗!”
砰!
审讯室的门合上,冷筏若未受到丝毫影响,还未回神,白瓷已经扑了过来。
“阿若,你刚才的表现太精彩了,光是刚才的对话,足够他们给陈阳定罪了!”
冷筏若抬手揉了揉眉心,猛然发觉自己已经浑身冰凉,脚步更是虚浮。
定了定神,她才缓缓开口,“即使定罪,他作为精神病,也只能被送去精神病院,不过作为本质上的受害者,这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刚才他和你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白恒安一如既往捕捉到对话中的关键信息,审视的目光绕了冷筏若几圈,显然不肯轻易放过。
冷筏若并未回答,只侧了个身,越过白恒安,清冷的嗓音轻飘飘落下。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