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三:被当踏脚石的公主(41)(2 / 2)
况且,元锦凌跟谢欢都是他跟皇后中意的女婿。这两人不管哪方面都配得上他的皇儿,婚后也能成为助力,不会耽误国事。
“父皇,元丞相跟谢统领都是女儿的左膀右臂。有他们在,东离才能安然无恙。但女儿对他们只有君臣之谊,再无其他。”
“皇儿真的不考虑丞相吗?难道丞相于你,不是那特别之人?”赫连磊以为鸾宓至少会选元锦凌,自从鸾宓登基后,元锦凌就像另外一个她一样。鸾宓想做什么,一个眼神元锦凌就明白了。
如此心有灵犀,赫连磊认为是难得的缘分。
鸾宓沉默半响,“如果非要说特别之处,丞相于儿臣,就如高山流水遇知音。再无其他。”
最终赫连磊还是被鸾宓说服,毕竟日子是女儿自己过的,不愿成婚便不成婚罢,总不好去勉强她。
至于子嗣,他的儿子众多,孙儿也有了好几个,从中选一个过继便可。
不知为何,鸾宓跟赫连磊的对话竟传了出去。东离人人皆知他们的女皇为了东离,竟然打算终生不婚,顿时感动不已。当下便自发去各个寺庙为女皇陛下祈福,愿她洪福齐天,长乐无极。
百官也不再上奏折催女皇选夫了,毕竟女皇是为了天下而不婚,如果还去催婚,那是要遭百姓唾骂的。
再说,他们本来也只是希望自家的子侄能进女皇的后宫,既然大家都没戏,也就都消停了。
元锦凌听到之后,也只是淡淡一笑。对鸾宓派下来的差事更尽心了。
在酒楼里买醉的谢源听着周遭对女皇不绝于耳的赞美声,心中既自豪又苦涩。他一直留心着鸾宓的所有消息,颁发下来的每一道诏令,关于她的每一个传闻,他都如珍藏一般细细品味。
每次女皇出行,他都会提前订好视野最好的二楼房间,远远地看着她的仪仗经过。宫里每逢办宴席,他也会收拾一番,整装出席,就为了能够看她一眼。
可是,多看她一次,他便多明白一分。他们两个之间所谓的美好,已经成了回不去的昨日。他只有靠着酒精麻醉自己,才能再次见到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谢源拿起酒瓶,将剩余的半瓶都灌进肚子里。酒入愁肠,化为相思泪。她就如那旭日东升的骄阳,而他,早已日薄西山。
皇后每日在赫连磊父女俩的呵护陪伴下,过了一段比少女时期还肆意快活的时光,去世的时候安静地就如同在床上睡着了一般。
皇后去后不久,赫连磊的身体也每况愈下,临终前拉着鸾宓的手,“孩子,辛苦你了。”赫连磊没有遗憾,他活着看到了东离一统六国,完成了祖宗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到了底下,见到赫连家的列祖列宗也不会气短。如今,他也要随着皇后而去,去找等了他们许久的皇儿了。
鸾宓早就在兄弟的孩子中选了一个带着身边培养,在适当的时候封他为太子,带他上朝议事。朝臣们私下议论,太子一言一行,都是活脱脱的小女皇。
【走吧。】鸾宓对少宁说道。如今大局已定,她也为太子留下了许多助力,提前铺好了路,哪怕他现在登基也不会有太大的阻力。
【是,殿下。】
谢源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突然,他脸色阴沉,随手抓住一个行人,语气急切,“你有没有听到钟声?”
那人被他骇人的脸色吓到,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听到了。”
“是哪个方向传来的?”谢源双眼猩红,双手已然在发抖。
“是,是皇宫。”
“皇宫。”东离的规矩,帝王崩则鸣丧钟。太上皇几年前便不在了,那么便是……谢源眼前一阵眩晕,他的手一松,那人便立刻跑开了。
谢源佝偻的身子摇摇欲坠,挪着踉跄的步子艰难地往皇宫的方向移动,不会的,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突然,一列士兵匆匆经过,一不小心将谢源撞到在地。谢源看着士兵离去的方向,瞳孔震颤。
那列士兵直接来到城门口,与门口的卫兵交接,“现在开始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谢源脸色惨白,死死地捂着胸口。皇宫鸣丧钟,皇城戒严,种种迹象都指向一个他不愿意相信的猜测,鸾宓没了。
一颗心痛到无以复加,为什么,像他这种烂人都还在苟延残喘,那般美好的人儿却突然就没了。
谢欢冷静地帮着太子料理完鸾宓的后事,看着新帝登基,回去后便病倒了。
“父亲。”谢欢的儿子谢笙眼中含泪,守在他的床前。御医也看过了,都说已经回天乏术。
谢笙不是谢欢亲生的,而是谢欢二弟谢年的儿子。
谢欢不愿成亲,谢家也没勉强他。毕竟他一直跟着女皇办事,行事难免也会受些影响。反正谢宁一共生了三个儿子,谢欢可以从两个弟弟的孩子中选一个过继。
“待为父死后,你便将为父葬在梦华山。”梦华山正对着皇陵,他希望死后也能一直守护着她。
“儿子记住了。”谢笙哽咽着应下了。
女皇的丧事过后,便一直没有见到元锦凌,元锦希的心里有些不安。他来到丞相府,管家告诉他元锦凌在书房。
元锦希推门而入,只见元锦凌躺在书房的榻上,双目紧闭。元锦希心里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他快步上前。发现兄长已经没了气息。
他静静地躺在榻上,面色平静,手里抓着一副卷轴。由于抓的不是特别紧,元锦希轻轻松松就将卷轴拿了出来。
展开一看,里面是一笑靥如花的绝色女子,元锦希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
世人都说丞相之于女皇乃高山遇流水,伯牙于子期。虽然两人都独身多年,却人人默认他们之间是纯真的君臣情谊。
他的兄长,从来都是决定一件事就不会变。却在为先皇从江南办事回京后便重新拾起他从小便不喜的武学。
当时元锦希觉得奇怪,元锦凌的筋骨并不适合习武,长大后再学更是不易。可他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后来他才知道,元锦凌是为了以后跟女皇一起出行的时候能够自保,至少不会成为她的负累。
女皇被封为太女,元锦凌便不分昼夜地为她谋划,助她坐稳太女之位。
待女皇登基,元锦凌更忙了,他成了女皇手里最锋利的剑,最亲密的伙伴。女皇目之所及,心之所向,便是兄长身之所往。
画中那一身紫衣,笑弯了桃花眼的女子,不是女皇又是谁。这画他一看便知,是出自于元锦凌之手,画工极为用心。一笔一画,道尽情思缱绻,画尽相思绵长。
谁又敢说此情无关风月,只为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