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挥手从兹去,萧萧班马鸣(2 / 2)
一旦明确了人生的方向,再去远方,也不算晚。
今日段铮不想离开京师,那明天、后天呢,未来永不可测。沈延望觉来日方长,有机会再写信,劝劝段铮。于是,三人继续喝酒,继续闲聊起来。
“沈兄,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下周三。”
“方梅呢?”
“她跟我一起去,夫唱妇随嘛。”
“方梅的肚子,几个月了?”
“四个月了。”
“这一路上车马劳顿,她受得了吗?”
“的确是辛苦一点。只好骑慢一点。本来想早点去睦州的,家中有事耽误了段时间。”
“今天天气不错,要不我们去打猎吧?”
“好啊,去哪里?又去天目岭?”
“哈哈,天目岭就不要去了,怕见到死鬼。”
“我推荐个好地方吧,太山。”
“啊,泰山太远了吧。”
“不是山东那座泰山。我说的太山不远,骑马一个小时就到了。”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太山,倒是孤陋寡闻了。”
“那今天,就带你见识见识太山的真面目。”
“方梅和紫英呢。”
“就让她们两个在你家呆着。”
“好,那我这就去拿弓箭。”
于是,沈延望三人骑着马,带上弓箭,前往太山打猎。一个时辰后,一座海拔300多米的山峰出现在三人面前。这太山,相对来说小了一点。
不过,这确实是个打猎的好地方。沈延望三人纵马,弯弓,射箭,嘻闹。
一个时辰后,刘长卿收获了五只兔子,段铮收获了两只狐狸,而沈延望居然猎到了一只鹿。
一只肥头大耳的梅花鹿。
看到彼此都收获满满,三人不禁得意洋洋,开怀大笑。打完猎后,三人策马登上了顶峰,登高远望。
诚然,太山在众多山峰中算是矮的,但在此处,它又是最高的。
高还是矮,在于你观望的角度和所在的位置,而不在于海拔。
从山顶望下去,四周全是平坦的平原。远处,有一条半弯的小河。
在顶峰,沈延望三人俯视大地尽头,一切风景尽收眼底,滋生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不禁都纵声高呼。
酉时左右,沈延望三人带着胜利品,骑马进入京城。
一抹夕阳,照在帝都的城墙上。
当天晚上,段铮、木清莲赤身裸体,没羞没臊地搂抱在一起。在一阵摇啊摇之后,激情全释放了。
木清莲像一只章鱼般缠着段铮的脖子,把脑袋挤进他的怀里。段铮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短暂的沉寂后,木清莲轻声说道:“段郎,我有了。”
听到这句话,段铮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抱住木清莲,说道:“是真的吗。”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木清莲有点羞涩地说道:“我的月事很久没有来了。我猜应该是有了。”说完,牵着段铮的手放在自己小腹,轻轻摩挲了起来。
听到自己又要快当爹了,段铮再次抱紧木清莲,轻吻她的额头。
“段郎,你希望我生个女儿,还是和师师姐一样生个带把的。”
“生男生女都一样。”
“嗯,那你准备起什么名字呢?”
“我得好好想想。再来一次,多生几个。”
“不要啦。”
月光照耀下,床头又摇了起来。
几天后,京城外的一座长亭里,沈延望、刘长卿、段铮三人不停地喝酒,一杯又一杯。
添酒的仆人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
马车上,方梅打开车窗,望了望,欲言又止。
亭外,三人的爱马互相蹭来蹭去,仿佛也知道即将离别。在仆人的不断暗示下,沈延望三人终于举起最后一杯酒。
“兄弟,我们在此别过,有空一定来南方找我!”
“那是一定,我还没去过南方。”
“下次重逢,再痛饮三百杯。”
三人抹去眼泪,饮尽杯中酒。刘长卿、段铮搀扶着沈延望,坐上马车。
挥一挥手,马车渐渐远去。沈延望的爱马不断长鸣,引起声声回应。
挥手从兹去,萧萧班马鸣。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相逢。
延福宫中,王海绵递上一份奏本,说道:“陛下,保定总督孙传庭来折,声称病重耳聋,请求辞去总督一职。”
看完奏本,朱由检的脸色开始阴冷起来,站起来把奏本一扔,说道:“他不是说自己忠心耿耿吗,为何又上疏请辞?海绵,你说他是不是在逼朕?”
王海绵从地上捡起奏本,说道:“奴才听闻孙传庭前段时间与首辅张至聪闹了个不欢而散,会不会因此而耿耿于怀。依奴才之见,不如先让人查一查,孙总督是不是真的聋了。”
朱由检说道:“嗯,也好,传朕口谕,让河南道御史杨一儁去核实下。还有,你让张至聪明天入宫来见朕。”
“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