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再次相见（2 / 2）

上班第一天，迎来的第一位客户竟然是糙汉。

数月未见，四目相对的瞬间，我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惊讶，甚至说是震惊。

原地飞升、原地去世，已经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几分钟的对视，我只觉得心跳加速，眼眶发酸。内心深处有阵隐秘的情绪在鼓动，我强压下去，却又浮起来，固执得像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野草。

糙汉头发已经留了起来，有一寸来长，打理得一丝不苟。人却明显瘦了，脸色略显苍白，眼睛下面一片乌青，一看就是睡眠不好。难不成这段时间他依然失眠？

就当我要起身离开柜台的时候，张叔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小声说：“安心，这是工作时间，要做到公私分明，客户就是上帝，这一条永远成立。”

我哭丧着脸，怀疑自己是不是捅了尴尬的蜂窝。

不得已，我强作镇定，深呼吸，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先生请坐，请问要办理什么业务？”

“存款。”糙汉压抑着激动说出两个字，将银行卡和一叠现金透过取款口递了进来。

我稳住心神，开始帮他办理存款业务，办理完，将银行卡递还给他的同时，善意提醒：“先生，存取款业务可以在自动存款机上自助操作，方便快捷。”

“谢谢提醒，窗口办理也很方便。”糙汉一本正经地说着，我留意到他不停搓着双手，额头上沁出了一层汗珠。

这是什么魔幻场面，一度亲密无间的爱人，在这里如同两个陌生人般客套。我们两人像是被被下了神秘魔咒，又紧张，又冷静，又不知所措。

糙汉深深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身后的张叔像是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也离开了。

接下来，糙汉每天来窗口报到，不是存钱就是取钱，我知道那是他的小伎俩。不可思议的是，有时办完业务，糙汉也不离开，就在等待区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忙活，忙一会儿才离开。甚至，有一天，还靠着沙发睡着了，后来被电话吵醒，才匆匆收拾起东西，离开了。

有一天临下班，高中时的班长发微信给我，说以前的生活委员李媛媛从北京回来，大家约好了给她接风洗尘，让我一起去，接着定位也发了过来。

我跟李媛媛关系不错，自然不能推脱，回信息说我会准时出现。

可是，没成想，聚会的惊喜变成了惊吓，我把糙汉给睡了，这还是其次，关键是，我惊慌逃走时，钱包掉了出来，里面的钞票撒了一床，匆忙间，留了几张在宾馆的床上。

当糙汉一脸铁青，手里攥着几张钞票找到银行的时候，我知道自己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