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云寨（2 / 2）
隔着红烟，李梦瑶又扔出来两枚被点燃的烟雾弹：“这次是加了蒙汗药的版本！”
两枚烟雾弹炸开，九大金刚猝不及防吸入药粉，一个个蔫头巴脑，脚步不稳：“该死的！雾里有毒！”
霏雪却在其中泰然自若，举起刀来一刀一个，将九大金刚全部斩于刀下！
李梦瑶也钻进来，握着两枚烟雾弹躲在霏雪背后高喊：“姓李的！束手就擒吧！你们三个加起来都不够我们两个打的！我们俩嘎嘎乱杀！”
随即又小声对霏雪道：“我负责嘎嘎，你负责乱杀。”
霏雪一阵无语。李红魁屁股都被挪一下，挑衅的鼓起掌：“好，有种，你们这对末路双花真有种。这么好的功夫，这么狠的手段，给官府那帮人打工实在太屈才了，不如做我手下的金刚吧，九大山头全归你们管。”
“没兴趣。”霏雪冷冷说道，“我给过你机会了。”
三当家拍案而起：“臭娘们儿！敬酒不吃吃罚酒！”随即祭起一对金刚爪，踩着岩壁一蹬，大吼一声朝二人飞来，速度快的如同飞隼。霏雪抬刀格挡，三当家又扒住另一边岩壁，嗷嗷一嗓子再次朝霏雪扑来！
“蹲下。”霏雪话音刚落，直接将龙吟往前一送，三当家整个人凌空被刀刃一分为二，变成两瓣血葫芦瓢摔在地上。
李红魁冷笑：“金刚嫌不满意，看上三当家的位置了？”
二当家起身，扭动着妖娆的身姿，款款取下发簪：“当家的，区区两个小毛贼，就叫奴家来解决她们。”
李红魁乐了：“我最喜欢看女人打架了。”
二当家大喝一声，身形一动宛如游蛇般迅速来到二人跟前，抬手一把紫色粉末扬到霏雪脸上：“老娘毁了你这小贱人的臭皮囊！”
“哇！！是蝎毒粉！快退吔！！”李梦瑶吓得赶紧后退，就霏雪被当面扬了一把。
霏雪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搓搓指间的紫色粉末。
“.....什么乱七八糟的？”
二当家大惊失色：“不可能！这可是西域来的毒粉！不死也扒你层皮！你怎么可能一点没事儿？！除非.....除非你这副皮囊是假的！！”
无心之语刚出口，霏雪一把掐住了二当家的脖子，将她举到半空中，用只有她听的见的声音冷冷说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不.....不要.....”嘎巴一声，二当家被霏雪活活捏断了颈椎，被扔垃圾似的扔到一边。
李红魁冷笑起来：“好，好.....连杀我两位当家，看来你今天不死，黑云寨必将覆灭于江湖！”只见他从宝座椅背抽出来一把巨大的斩身刀，凌空跃起朝霏雪劈来！
“来吧！让我们一决生死！看看谁能杀得死谁！”
......
“王爷！霏雪不见了！”
度秋和萧然几乎翻遍了全府上下，都没找见霏雪的身影。萧然急得到处撒人手出去打听：“给本王找！哪怕砸遍每家每户的门，翻遍整个津河都要给我把霏雪带回来！否则你们也别回来了！！”
看那架势，简直比怀远公主丢了还要着急。
“霏雪，你到底去哪了？”萧然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头消失在林涧的鹿，心中跟燎着了一样，陷入极度不安之中。他从未想过，并非是霏雪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霏雪。
度秋安抚道：“王爷，您莫要太着急，我想霏雪那丫头心里有数，不会做没挣完钱就跑路的事情。”
那一瞬间，萧然的心中猛的爆发出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
“我要把她囚禁起来.....让她永远不要离开自己.....”
这个可怕的想法几乎刚刚产生，身背后便传来了大丫鬟的声音：“时候这般晚了，为何院内依旧吵闹？”
萧然转身看去，只见老夫人在大丫鬟的搀扶下来到院前。
“娘。”萧然连忙上前搀扶，“怀远公主，还有霏雪不见了！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老夫人却噗嗤一声笑了。她望着眼前比自己还要高的萧然那张焦急而犹豫的面庞，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许多年前，他还只是小小少年时，捧着一只快要冻死的小鸟儿哭着跑到自己面前，着急的问他该怎么办时的模样。
“傻孩子。”老夫人爱抚的摸了摸萧然的脸颊，“那孩子一直以来听力就很好，你和度秋说话，怎不避着点她？”
萧然登时血都凉了：“她....难道去了黑云寨？！”
度秋显得很高兴：“那太好了，凭那丫头的本领，杀光黑云寨那不在话下呀！”
“.....备马，立刻备马！”萧然牙齿仿佛都要咬碎。
“立刻去通知津河郊县的驻扎部队，让他们三刻之内立刻整装待发，随本王踏平黑云寨！！！”
......
收到风声，九大山寨迅速派人包围了大本营，一时间人山人海，一个个凶恶的彪形大汉耀武扬威：“里面的混蛋给我滚出来！敢闯我们黑云寨！你他妈的活腻歪了是吧！是男的老子给你大卸八块！是女的老子就把你先奸后杀！！”
过了许久，李红魁的半张脸从黑黢黢的溶洞里，在火光的映照下探出来。
“怀远公主被关在哪儿？”他平静的问道。
有土匪回答：“大当家的？你怎么啦？不是您下的令要我们把那个公主和她的婢女关在老九的山头吗？其它人咱们兄弟都剁碎喂野狗啦。”
李红魁沉默许久。
紧接着，李红魁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身后是拎着他那颗血淋淋人头的霏雪。
“我给过你们机会。现在一切都晚了。”依旧是李红魁的声音，却是从霏雪嘴里发出的。她如数家珍般，将李红魁的人头，二当家和三当家的人头，还有九大金刚的人头一颗颗扔在土匪面前。
轮到土匪们陷入长久的沉默。
紧接着，就如同决堤的水坝一般，土匪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怪物！怪物啊！！！”土匪们瞬间作鸟兽散，一个个哭爹喊娘屁滚尿流，士气一溃千里，当时就乱套了。
“噫～”李梦瑶嫌弃的把手上的血在衣服上蹭干净，“霏雪，看不出你居然还会变声戏法？是不是谁的声音你都能模仿啊？”
“只要被我听过就能。”霏雪不紧不慢的说道。
李梦瑶说道：“幸好，以前偷看过仵作验尸，否则刚刚绝对要吐。这些土匪应该构不成威胁了，去救公主吧？”
“嗯......”霏雪沉默半晌。
“梦瑶。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李梦瑶瞪大眼睛：“这个节骨眼上你给我讲笑话？不对，你居然还会说笑话？！”
“虽然我刚刚问出了怀远公主的关押地点是在九爷的山头。”霏雪摸着下巴沉吟道。
“但我不知道九爷的山头是哪个。”
“.....霏雪，这一点都不好笑。”
那接下来还能怎么办？那就是履行诺言，一座接一座的杀。
那些溃逃的土匪也严重影响各大山头的士气，可总也免不了还有土匪想负隅顽抗。霏雪从第一个山头起，从左往右大开杀戒，凡是遇到试图抵抗的，都被霏雪一刀斩杀。倘若一下子又好几个人围上来，那就由李梦瑶先扔一枚烟雾弹，霏雪再上去收割。
就这么一直杀呀杀，直从夜半狼嚎杀到鸡叫三声，从黑夜里的漫天繁星杀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霏雪化作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从这个山头杀到那个山头，将八座山头血洗屠杀了个遍，土匪们死走逃亡，今晚的杀戮将成为他们永生的梦魇，凡是霏雪所过之处，皆是偏偏尸山血海，不留活口。
就连那些曾经不敢靠近营地的野狼野狗，嗅到这股血腥味儿也抑制不住野性的躁动，翻过栅栏撕咬争抢这些尸体。
然后，黑色幽默的地方来了。霏雪将黑云寨屠了个遍，这才发现原来老九和老大的山头首位相接，自己明明只要出门左拐就能上了的山头，被她硬是绕了整整一大圈的远路。
“呜呜.....”怀远公主被五花大绑，塞住嘴巴关在柴房，已经许久滴水未进，粒米未沾了。刚刚被黑云寨的土匪抓到的时候，她疯了似的尖叫，挣扎，就算被关进柴房也要使出浑身解数挣扎。
不想死的欲望支撑着她。如今她太久没有进食，她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宫苑花瓶早就没有力气再挣扎，只能躺在柴火垛里默默流泪。
隔壁房屋里传来侍女的惨叫和土匪的淫笑。看守柴房的两人显然还不知道山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听着隔壁的动静一个个饥渴难耐。
“嘿，不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连丫鬟都长得这么水灵儿。”
“妈的，老子已经三天没碰过女人了。”另一个土匪恨得牙根痒痒，豺狼般的目光在怀远公主身上来回扫视，“凭什么那个王八蛋能享用她的侍女？就凭他第一个撞翻马车？！这就算了，这家伙他妈的属狗的吗这么能干？！三天了就没见过他打隔间里出来！”
“你说这些有啥用，侍女反正对于大户人家就是两脚牲口，弄了就弄了。这富家千金可千万不能动，你知道他们能出多少钱把她赎回去？”
“去去去！别他妈不懂装懂，大户人家那礼义廉耻都白教的？肯定都盼着她死做个贞洁烈女呢！不管了，等九爷发话吧。话说外面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
话音刚落，柴房的门被人敲响了。
“谁啊？”土匪起身要去开门，下一秒一把长刀电光火石之间顺着门缝刺穿了他的脑袋，哗啦一下把他拽了出去，将柴房门砸的粉碎！一个手握长刀的白发女人出现在柴房门口，双眼好像还冒着红光。
“哇！你你你，你是什么人？！”土匪慌慌张张的抓起砍刀。
“一个下贱的侍女。”霏雪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她？怎么会是她！怀远公主心中骇然。
“去死吧！！”土匪砍刀兜头砍下，霏雪将戚家刀一挑磕飞砍刀，反手就是一刀袈裟斩！当即是鲜血飞溅！土匪一头载倒在地，鲜血点缀着她的血罗衫。
隔间又传来侍女的呻吟和土匪的淫笑。
霏雪看看隔间，又看看怀远公主。
怀远公主微微点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霏雪推门而入。
“你是谁？别....不要！啊啊啊啊啊！求求你别.....啊啊啊啊啊！！”
土匪的惨叫持续了足足一分钟才逐渐平息。
过了一会儿，霏雪抱着已经被糟蹋的不成人形的侍女从隔间走了出来。李梦瑶姗姗来迟：“哎呦喂，这些土匪手里还真有不少宝贝.....公主在这儿啊？”
霏雪把侍女交给李梦瑶，割断怀远公主身上的绳索，拿掉塞口布，拄着刀半蹲在她跟前：“我们来救你了，怀远公主。”
阳光照射进来，霏雪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庞显得那么的温暖。
“呜.....哇啊啊啊啊！！”埋藏在心底多日的恐惧和委屈一并蹦发出来，怀远公主紧紧抱住霏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像幼儿园舍不得离开父母的孩子，带着哭腔含糊不清的不断的说着对不起。
霏雪没有急着挣脱，只是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霏雪抱着哭成泪人的怀远公主，李梦瑶背着侍女，二人晃晃悠悠的下山。恍惚间看到山脚下有许多人马聚集，看起来应该是萧然的部队来了。
李梦瑶一拍脑袋：“坏了，飞花大盗可不能在这儿暴露真实身份，我先回去了！”说罢，她放下侍女，转身迅速消失在林间。
霏雪的背上又多了一个人。
“霏雪？！”见到霏雪带着怀远公主和侍女下来，萧然疯了似的跑到跟前，一时间手足无措：“你.....你们可还安好？”
“去把怀远公主安置好。”霏雪把怀远公主往萧然怀里递，“她需要补充营养。”
怀远公主却赖上了她一样，明明最喜欢的萧然兄长就在跟前，她却跟个树袋熊一样紧紧抱住霏雪不撒手。
度秋也在旁边劝：“怀远公主，差不多就下来吧，您这样成何体统啊？”
萧然喃喃起来：“真不可思议。明明前几日你和她还闹得你死我活，现在倒是掰不开了。”
霏雪斜了他一眼：“你有贫嘴的功夫，做点正事怎么样？”
萧然大手一挥：“将士们，列队，随本王踏平黑云寨！”
“没那么麻烦。”霏雪说道，“我全杀光了。”
萧然打量了一番霏雪，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霏雪.....下次，这种事让度秋来做就好。本王.....”
不想你离开，只想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本王.....还是更希望你能做好本职工作。”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霏雪在马车边坐下，拔出龙吟开始磨刀，“只是我的奶奶说.....我不应当见死不救。她说，我应该做个好人。”
“太鲁莽了。”萧然望着她那双因为以拳击刃而满是破皮的双手，“黑云寨里足有千余人，其中不乏高手，纵使你武功高强，也难敌那么多人！这次是你运气好，碰上一帮乌合之众，可下次.....你还打算独自一人面对千军万马吗？”
比起拿起武器.....我更希望你这双手为我织衣。即便，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你错了。”霏雪望向萧然。
“真正陷入危险的人，不是遇到了他们的我，而是不得不面对我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