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自以为是（1 / 2）
“你不是林初九，她已经死了，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于自正摆了个自认为有震慑力的姿势，右手平举木剑指向零，如果忽略他双膝跪地的姿势和“气喘虚虚”的状态，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威慑力的。
“怎么肯定？”
零睁着林初九天生独厚的卡瓷兰大眼睛，小嘴微张，再来个歪头杀，让于自正有片刻恍惚。
于自正晃了晃脑袋，像是想把什么东西从脑袋里甩出去。
太可怕了，刚才他竟然“动心”了？
会觉得眼前的少女，有股莫名的吸引力和天真可爱？！
“见鬼！”
于自正暗暗唾弃自己，觉得肯定是自己太久没见过女的，内心变得如此脆弱！
调整好心态，于自正简明意赅道：“你似乎知道我拥有的能力来自哪，这种能力和相关知识，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所以这个世界的人不会认得出这份力量，只会认为那是我的能力。”
零一副轻视的眼神看向于自正，看的于自正怪不好意思的，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股卑微感。
“我不过一句‘你拥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你就自报家门了？你不怕万一，我是诈你的？”
于自正听零这么一说，脑子似乎才转过弯来，这么一想，确实哈！
再看向零那看弱智一样的眼神，于自正心中的卑微感悄然生长，不知不觉顺着血液循环系统流遍全身？
“别转移话题！我是来问你，林初九的死，和你有关系，你咋想的，赎罪不？”
零包扎好右手的伤，强于普通人千倍的身体素质下，深可见骨的伤止了血，好了大半。
“她还未成年呢，二八年华才过去一年多，一女孩家家的，你怎么下得去手？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她的死确实和我有关，但我并不认为我需要赎罪！”于自正放下了手中的木剑，双手无力垂着，刚才一连串变化，耗费了他大量的“法力”和体力，现在他说话都费劲，更别提一直平举木剑。
“自己未成年三观不正，还写出同样三观不正的东西影响了那么多人，多少缉毒警察惨死，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她却在歌颂毒枭的爱情，‘受害者’之多，事态之严重，情节之恶劣，她有罪，我不过是除了个祸害，我需要赎什么罪？”
“你有什么资格认为她有罪？又凭什么资格决定了她的生命？你看过她写的作品吗？你了解了一切原由吗？你有证据吗？她正值最好的年华，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未来还等着她的拥抱，你怎么能……”
于自正打断了零欲喋喋不休的嘴，反驳道：“你也是她的‘小迷妹’吗？替她打抱不平？你有想过那些被毒品迫害过的人的感受吗？你为她打抱不平的时候，可曾考虑过那些‘小迷妹’被她影响的三观不正，可曾想过那些受害家庭的伤疤被撕裂重新痛苦不堪的感受？”
“……”
于自正见少女眼眸低垂，默默低头不语，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让他心里升起自己快赢了的想法。
“我这样做了，不过是替所有被她伤害到的人出了口恶气，从此人间少了个祸害，何错之有？如果我这样是有错有罪，那你的意思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的这句话是错的了？再说了，未成年怎么了？未成年就不需要为自己的过错负责？正因为她未成年，写出如此毁三观的小说，才显得更加卑劣！”
于自正乘胜追击，想一击必杀，让零闭嘴！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零确实闭嘴，可于自正却越看越感觉不对劲。
少女转了转右手腕，又挥动了左右手臂，活动了一下身体后，双手握住百分百幸运棒球棍。
“有话好商量……”
“你在混淆视听吗？”零的眼神变得冷漠，像是会射出冰碴子一般，灯管的明亮白光也掩盖不住那双眼里的幽光冷冽。
“？？？”
“别给我东拉西扯的，其他人发疯是他们脑子有坑，但你自己的「恶」别想往他们身上引，我问你，你也承认她的死与你有关，你的理由是她是个祸害？那你有证据吗？”
于自正当即开口道：“还需要证据吗？网上铺天盖地的施压，相关部门的点名批评，各大视频博主言语道断，这些难道不是证据！”
“……”零认真的与于自正对视，看的让于自正心里发毛，突然，零一个白眼动作，莫名嘲讽嫌弃之意拉满。
不知为何，于自正看到少女嫌弃的表情，心里的那股异样越来越盛。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臭**子，我要你的证据，你自己的证据，别给我扯到其他人身上，你了解过事情原委，知道一切来龙去脉吗？你了解她是怎么样的人吗？你什么都没有调查，仅凭网上获取的信息，你就敢断定她是个祸害，下毒手还引以为豪？”
零擦拭着棒球棍，无名之火和语气是疯狂攀升，朝暴走的边缘迸发。
“我站在某个角度，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做父母的，愿意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推向深渊；为什么有些东西，可以狠下心来伤害同类；为什么有些玩意儿，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一切过错推到他人身上？同样，我想不明白，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为什么要活着来害人呢？”
“我怎么自以为是？我……”
于自正不服，想反驳，但零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什么都不知道，仅凭网上的信息就断定她有罪？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苏格拉底就死的不冤枉！法庭上，「坏人」为什么也有律师辩护？臭**子，还‘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是忘了五十多年前的那场十年动乱吗？多少好人死了，坏人却还活着留到现在，变老了依旧祸祸好人的后代，如果五十多年也算久远，久远到人们已经遗忘，那十年前，那个刚满十八的少年，被说成是杀人犯，可十年过后，又说他不是，他不过是被拉来顶罪的，你怎么看？那么多相似的案例，你们是一点都没有从中吸取教训啊！”
于自正被零的那张不停吧啦吧啦的嘴，给说的脑袋瓜里都变得一团浆糊，反应不过来。
他没有察觉到，自己早已受到零的影响，内心的异样感不断影响他原本自以为是的思维，从而心理防线变得脆弱，容易被打破。
“我，我……”
零毫不客气继续道：“我什么我，臭**子，我告诉你，她没有罪，有罪的是你，罪大恶极的那种，你这种人，就该被宫刑，就该被处死！”
“……”于自正情绪开始不稳定，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脑门上冷汗直流，双眼更是飘忽不定，突然吼道：“她怎么没有罪，她不可能没有罪，她明明有罪！她歌颂毒枭的爱情，她不懂被毒品伤害过得痛苦，她洗脑了那么多青年，她怎么可能会无罪，我又怎么会有罪，我明明替群众除了个祸害，明明在‘替天行道’，我……”
于自正在自我否定的同时，目光无意间看到了少女那略带狡黠的双眸，似乎顿悟了，开始把攻击转向了零。
“对了！你不是林初九，林初九已经死了，你不过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不知哪来的怪物！披着林初九的身体来多管闲事！满嘴胡言乱语，我们人自己都弄不明白，你一个外来的，不知是鬼是妖的孽畜，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有罪！”
于自正恢复好了起身的力气，便猛地站直，右手食指指着零，破口大骂，但不敢靠近。
“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关键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确实恶心，就像你的名字，对于「他们」而言，你那自以为是的正义便是「恶」，因你而死的人不少吧？积少成多，你所带来的「恶」，让「我们」不得不除掉你！至于资格……”
零提着棒球棍，一步一步向于自正靠近，冷笑道：“资格就是我比你强，你在我眼里不过是没有能力的普通人。”
埋藏在心里最深处的丑陋，被无情地掰开暴露在外，无人去在意，善良会宽恕，光明则无视，可这份丑陋却自己受不了，在那哀嚎着，自己选择无地自容灰飞烟灭。
于自正想起以前，自己无意间得到一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书——《茅山除妖道术》，并且与这个世界的特殊之处相结合学会后，每次面对他人和被自己以正义之名除掉的人，心里的姿态都是零说的最后一句。
自以为是的正义不是关键，是因为从始至终怀着一份高人一等的心，不知不觉忘记了自己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