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徐大捉奸(1 / 2)
听他嚎一嗓子,比关帝爷爷头上的血还可怕,徐文睿吓得差点把火把扔了。
十分后悔被陈珺那小子哄着接了这趟差事,不过见点陈年血迹就一惊一乍的。
这还不如大理寺牢房里那些人流的血多呢,也不知黄顺往日是怎么审案断案的。
阿甲阿乙俱被吓了一跳,扔下干草拔了腰刀围过来,四处寻找可疑之处。
徐文睿沉着脸走到塑像跟前,举起火把,仰着头看有血迹的地方,火光不甚明亮,只看得出是模模糊糊一片血痕。
纵使有人被杀,也不容易将血洒到这么高的位置。
这位关帝爷建造得十分富态,身板魁梧,也不知招惹了那个,腹部腿部被砸的破破烂烂;又不知哪个看不过去,将碎土碎石拢做一堆,勉强维持个人身模样。
塑像底座倒是完好无缺,他绕着走一圈,除了面部那块巴掌大的血迹,人身、底座俱无血迹,于是便踩着底座凑近关帝爷的脸细看。
火光昏暗,徐文睿觑着眼,一手打着火把,一手搂着关帝爷的脖颈,脸对脸挨得很近,几乎是贴在一起。
黄顺觉得胸口翻腾直冒冷汗,跺了跺脚,双手捂住了眼睛。
“大大大郎,如如如何?”
阿甲抿了抿嘴,觉得自己眼要瞎了,真想把这位黄娘子叉出去。
徐文睿根本不理会他,继续里里外外照着查看,忽然停下来,“阿甲,取一支细杆毛笔、或者木棍来。”
“是!”阿甲依言行事,几步走到李大勇身边,夺了他正在整理的文具匣子,拿一支细细的毛笔递与徐文睿。
“哎呀啊啊,那是,那是我的湖——”
李大勇刚一开口,就见阿乙虎着脸扶着刀把瞪过来,只好把下半句咽下肚中。
他是凭笔杆子吃饭的,最爱收藏笔具,匣中所藏无一不是精品,现在竟然被他们取了去沾染血渍污痕,心痛的无以言表。
徐文睿把笔筒倒着塞进关帝爷后脑勺的一条缝隙里,来回旋转捅了几下,一点一点的把里面的东西带出来,竟然是一小截黄色的纸。
他跳下来,命阿乙接了火把,把掌心的半截纸展开细看,好半晌才说:“好像是烧毁的书信。”
纸上面有几个残缺的数字,底下写着个“修”,边缘略微染了些红色,看来也像血迹。
黄顺撒开捂着脸的双手,凑过去一起查看,摇摇头:“像账单。”
扫一眼破碎的塑像,又信誓旦旦的补充,“修关帝爷的账单。”
徐文睿勾起嘴角,呵呵笑了起来,心里说:修你娘的关帝爷!
曲指捏了捏纸的硬度,又摩挲几下,触感柔软顺滑,可见质地不错。
他虽是个粗人,不懂读书人用的那些什么澄心堂纸、团花笺、金花笺... ...
但好歹能从手感上摸出来价格贵不贵,这半截纸,绝非普通百姓用的黄麻纸、桑麻纸。
这般僻静的乡村路边,一年吃不上几炷香火的破庙,修它能用几个铜板?
别说不用记账,就算记账寻一片黄麻纸便可,哪个还去挑这么贵的好纸——
打住,退一步来说,即便账单的纸没问题,也没道理把账单塞进关帝爷的脑袋里啊。
这是什么意思?叫他报销?
徐文睿揪了揪下巴的胡子茬,想了想三个奇怪的乞丐,又抬眼看那关帝爷的脑袋,推测道:“是一个受伤的人、或者手上沾满了血迹的人,把藏在头后面的信,账单取走了。纸张薄软,他又心急,想必是慌乱中扯断了留下一截,不过身边没有趁手的工具,所以没取出来。”
那片血痕里隐隐有两个指印,估计是取账单的人发现血迹滴落,胡乱拿什么擦了擦掩饰,不料弄巧成拙,反而擦得模糊了一大片。
“是什么要紧物件,竟想出这般刁钻的法子来藏了。”阿乙一脸好奇,这里虽没寻见什么尸首,光这藏匿信纸的手法就透着一股子蹊跷,不由的后背发凉。
黄顺环视四周,他再傻也知道不是账单了,“这里已经是温塘地界,天亮见了明太爷将此事报与他知晓,许是有什么命案也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