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喇叭花真颜(2 / 2)
怕“变异”太明显,招惹人的眼,就跟关伯母留的南瓜种混到一起育苗。
兴许能丰产呢,到时,老爷子投戎从农的目标可能就实现了。
南瓜可是好东西,南瓜粥,南瓜饼、南瓜糕、南瓜丸子……
红薯和土豆栽种之前都要催苗,麻苏月带着宁宁,去左左右右的邻居家换了些生了芽子的来。
红薯排在浇透了水的土坑里,没有塑料薄膜,就找了个破麻布单子来,将其罩上,如此二十来天,就能长出两尺来长的红薯秧,到时剪成一段一段的,直接插秧就可以了。
土豆就麻烦了些,须得将生了土豆芽的地方,一块一块切出来,拌上草木灰再下种。
好几个人,除了拿不动刀的陆昊庭,和抱着陆昊庭的陆姐夫,一人一个铅笔小刀开了工,边切边听麻苏月讲故事。
老爷子爱听的战例,老太太爱听的家长里短,陆姐夫爱听的技术革新,梅蓝和宁宁爱听的文艺情怀……一个一个来。
还剩个郝笃修,那就是个赠品,哪儿都能放,什么故事都能听,听完了咧一口白牙笑:“麻苏月,你戴的面纱不止一层。”
讲着讲着,来客人了,麻苏月不认识,但从宁宁的口型上,她猜出了这就是那朵,曾对关豫围追堵截的大喇叭花。
大喇叭花穿了件很鲜亮的大红色条绒褂子,脸上不知道擦没擦粉,反正又白又圆,小嘴是红的,不大,嵌在肉鼻子下方,很有喜感,别说,还真像是朵喇叭花,
麻苏月仔细看了两眼,觉得兴许还是老莲笔下的那朵。
跟她一起来的是个中等个头,有点憨相的男人,男人手里提着个能装四斤点心的那种,草纸红笺的点心盒子,并两瓶白酒。
这是结婚了,上门拜访的?
麻苏月在心里,偷偷打趣了一下不在家的关大木头。
果然,大喇叭花开口,声音依旧是当年的黏黏腻腻:
“伯父伯母好,梅老师陆大哥好,
哟,笃修也在,也是来看望伯父伯母的?
我结婚了,这是我对象,孟宪华,爸爸让我们一起来看望伯父伯母——”
“好好好,屋里坐,屋里坐……”关伯母出声招呼,梅蓝引领人进屋,陆姐夫也把孩子递给了麻苏月跟上去招待人。
郝笃修和宁宁则是问了好、打了招呼后,接着切土豆。
屋里的说话很官方,还有些冷场。从麻苏月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那个男的,有些木讷地坐了老爷子的下首,抠着手指头,一板一眼很有规律地点头。
这样子——
就有点奇怪。
“你不认识他?”看麻苏月往屋里看,郝笃修伸胳膊拐了拐她说话。
麻苏月不知道,他说的是男他还是女她,遂轻轻摇头,让小东西坐到自己腿上,掏出手绢给他擦口水,六七个月大的孩子正是乳牙萌出的时候,口水跟不要钱似的淌,下巴都被洇红了。
“关伯父退下来后,他祖父被提了一级,大喇叭花就迅速靠了上去,脑子,”郝笃修的头埋到了土豆上,声音也压得更低,“有点不够头,小学没上完……大喇叭花一毕业,他们就结婚了……”
然后抬头,跟刚发现麻苏月会看孩子似的大声道:“他这么听你的话?咿咿呀呀的,这是在跟你说话?”
麻苏月心道,郝班长您还真有表演天赋,
又突然明白了,这佳人被叫做喇叭花的另一层含义:哪里有树往哪里攀呐!
原来,关豫兄当初被佳人缠上,竟是因为关伯父的职位,而非个人魅力!
憾也?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