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面纱&盖头(1 / 2)
铺凉席睡觉,真跟席地而卧无甚区别,腰酸背痛,
脑子也痛,痛的是大哥麻洵的事,麻苏月绞尽脑汁了半夜,思考如何把他弄出去。
捐赠和主动公私合营的事,是任何人都知道的,任何人都知道就等于任何人都不知道,不能成为将他弄出去的条件,
必须有契机,有了新契机,这些旧时条件才能被人摆到桌面上,成为放他出去的基础底线。
新契机在哪?
但不管怎么样都要让她哥成为一位有用的人,不可或缺、甚至“奇货可居”的更好,到时自然会有人主动将他护在翼下。
这就要从他的专业上入手,机械——
工学院最强的专业,果然是她哥,厉害!
麻苏月恼恨自己在机械一道上懂得太少。
这个问题直到离开这个农场她都没思考出个头绪出来,七天里,她见了大哥六次,
麻洵的伤势见好转,发炎的势头止住,新肌开始生长。
临回校前一晚,麻苏月留了些钱票和几种常用药给他,粮食当然想留,但找不到借口,只能过后再想办法。
然后,和他一起在屋后某处挖了个坑将东西埋了进去,这是学了他们父亲的做法,屋外范围广,少了针对性,比屋内安全。
依依惜别,早就领教了自己妹妹主意太正的麻洵,千叮咛万嘱咐了不让她莽撞。
麻苏月嘴上答应,心里却坚持:
小麻丫的哥,就是她哥,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亲人,至少在她结婚生子前是,
虽多年不见,但这个哥哥一直都把她当成责任,
所以她必须得把哥哥弄出去!
一个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两年!
事在人为!
出了林子,走上小路,意外又不意外的,再一次遇上了双手插兜、仰头看天的郝笃修,这是第五次了,
郝笃修每次都说他是在这里散步,麻苏月却知道他是专门等在这里帮她望风打掩护的,也猜到他知道自己去了那个草屋,
但郝笃修不问,她也装傻,
这个人磊落、心净、有正义,又有关家和梅老师的情分在,麻苏月放心。
小路上月影迷乱,并排走了一段,麻苏月挑开话头:“天天陪我出来,你不怕被人传闲话?”
郝笃修哼了一声跳起来,抬脚将一根枯树枝踢进草丛,笑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你不好奇我干什么去了?”
“好奇,好奇的百爪挠心,”郝笃修伸出两只爪子在胸口夸张地乱挠,又凑近她半步,
“可,你会说吗?麻苏月,原来我觉得你戴了面纱,现在,我觉得你顶的是盖头——”
“一边儿去!”麻苏月作势抬脚踹人,再走几步主动说起麻洵,“你是不是已经见过住草屋的那个人了,知道他也姓麻是不是?”
看郝笃修点头,麻苏月半真半假的继续,“族兄,小时候经常带着我玩,父母都过世了,工学院二年级被下放来的,本来是开明资本家出身,却被人穿了小鞋……前几天因为拦截一头疯牛受了伤,很重……”
说完,看郝笃修的脸,果见同情、怜悯和悲愤之色自他眼底升起,低头走了几步又自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