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父亲的劝告（1 / 2）

自从宫中发生巫女事件后，王美人承担了所有罪名“畏罪自尽”的第二天，越王和越王妃就立即进宫向皇上请罪，直言是他们识人不明才会让王美人这样卑劣的女子混进了宫中。原本是想让她代越王尽孝伺候好皇上，谁知她为了争宠竟然做出如此卑鄙下贱的事情，玷污了皇家颜面，更差点伤害了皇上和朝廷重臣的君臣关系。

越王和越王妃态度诚恳，言辞恳切，主动请求皇上惩处。皇上安抚了他们几句，说王美人虽然有罪，但那是她自身阴险狡诈、品行不端，越王和越王妃也是被她蒙蔽、一时失察，他们敬献的王婕妤温柔谦卑就很让皇上舒心。过后皇上也没有处罚他们，只让他们回府自省，让越王继续用心为朝廷办差。

越王和越王妃回府后，着实静下心来安安静静地在府中待了一段时间。越王除了例行公事，也不再与大臣和幕僚们私下见面宴饮聚会，每日只在朝堂和越王府中来回。越王妃也不再频繁进宫向各宫娘娘们请安了。一时间京城里似乎平静了许多。

这一天是重阳佳节，越王妃前往高府探望父亲。

进到府中，见院中虽然打扫的干干净净，可是四周空空荡荡，显得冷冷清清，一点过节的气氛都没有。高雨莹径直去到了父亲居住的院落，吩咐下人们将她带来的十几盆菊花摆好，再将重阳糕、菊花酒等各色礼物送到屋中去。

高大人自从夫人去世后，越发显得苍老衰弱，虽然此时高家还有些亲属愿意来走动，可是高大人精力不济，心灰意懒，也不大见客了。有几个贴身的下人、丫鬟伺候着，他每日只在府中走走看看，不时回想起已经离他而去的夫人和儿子，不免老泪纵横，如今他也只是在苦熬岁月罢了。好在女儿不时前来探望，也算是他风烛残年里的最后一点牵挂。

过去一个月，高雨莹虽然不时遣人来问候，但她自己却许久没有上门，高大人心中担忧不已。贴身丫鬟小凤见高大人因为见不到女儿心神不宁，心中不忍，便特意前去越王府中问候，从越王妃身边伺候的一个侍女鹦哥口中得知了一些近日宫中发生的事情，回到府中又忍不住将这些只言片语透露给了高大人，高大人听说后更加忧心忡忡。

重阳节当天，高大人见高雨莹上门来探望，终于放下心来，高高兴兴的和女儿闲聊赏花。

四下无人时，高大人又重提旧事，劝高雨莹和越王早作打算，远离京城，保全富贵和性命，不要去做那些无谓的争夺。

他劝道：“雨莹，你是个聪明孩子，难道还看不清楚吗？越王与齐王相争根本就没有多少胜算！他做的那些努力只是在给你们的未来埋下灾祸而已……”

高雨莹听到父亲忽然说出这样的话，立即意识到有人将近日宫中发生的事透露给了父亲。

“父亲是听到了些什么吗？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高大人叹了一口气：“我见你多日不上门，心中忧虑，让小凤去越王府走了一趟，还是鹦哥一片好心，不然我日日待在府中，如何能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你回去也别太苛责她，这孩子也是怕我挂心你弄出病来，才好意安抚几句，让我不要心焦的。”

高雨莹道：“父亲正该静养身心，少听少思，别为杂事烦恼才对……”

“雨莹，我知道，那个位置对每一个皇子都充满了巨大的诱惑，可那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深渊，靠近它的人稍有不慎就会跌落其中、粉身碎骨……爹只想你幸福平安的过一辈子，实在不愿意看到你们日后……”说到这里，高大人忍不住难过哽咽了起来。

他平静了一会儿，又开口道：“谋逆案后，越王殿下得皇上重用，一朝得势，他如今手握大权，恐怕舍不得放下，你该多劝劝他才是……”

高雨莹缓缓说道：“父亲怎么这么说。越王殿下得皇上重用，难道不是好事吗？他也是皇上的儿子，未来怎么就没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高大人深深地看了高雨莹一眼：“孩子，朝堂上的事，爹总归是比你们多经历了一些，皇上的心思也多少能猜到一些……”他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论嫡庶长幼，嫡长子早夭，齐王和越王都是庶子，可齐王是越王的兄长，而他从小又是由皇后娘娘亲自抚养长大的，人品端方稳重，皇上看到齐王，就不能不顾念皇后娘娘的情分，这一层上他便已经比越王胜出了许多。论智谋才干，不是爹故意要贬损你的夫君，他虽然比寻常男子出色，可如论如何也比不过齐王，甚至都比不过已经死了的晋王，皇上和满朝文武不会看不出来。当初晋王还在世时，他或许可以与齐王一较高下，可是越王恐怕不是齐王的对手。你不要看如今齐王只管着礼部和工部，越王管着户部和吏部，似乎旗鼓相当，越王还略胜一筹，可是刑部和兵部恐怕暗中早已经偏向齐王了。新任刑部尚书丁大人嫉恶如仇，一向赏识齐王的人品，而兵部尚书又是齐王的岳父老泰山，要想让他们支持越王，恐怕很难。武平侯手握重兵，深得皇上信赖，他的态度至关重要，越王如此明目张胆地针对武平侯府，却又没能扳倒他，恐怕积怨已深。而中书、门下的两位宰相，老奸巨猾，只会冷眼旁观，绝不会主动参与到皇子的斗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