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常点与侵入口HardtoConfirm．（2 / 2）
「有趣？什么有趣？我可不感兴趣！」
定天车颇为警觉的退后两步。
梅玄机的表情，简直就像是蹲在幼儿园门口坑蒙拐骗的怪人。
不，是学校门口，盯着小学生口袋里那几枚钢镚的不良商家！
「对奸诈老头用避险雷达」在滴滴作响，如果有这种东西的话。
「呵呵！这可由不得你啦！！！」
梅玄机稍稍按低了一下草帽，右脚往前一蹬！
嗖、嗖、嗖！
是传说中的「说时迟那时快」。
人群的背后一下窜出来三个人。
一枚锃亮的光头、一根瘦长的竹竿，还有一柄旋转的大伞。
天旋地转。
定天车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啊！」，就被几双手给抬离地面，浮空朝某个方向飞去，速度堪比炮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绑架！绑架啦！！！」
某个昨天还是绑架犯的人无力的呐喊。
「不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们这群老东西怎么都在这里啊？！！难不成是埋伏吗！！！」
恍然大悟，箐婷和荣木木也是绑架犯的一份子，自己竟然毫不起疑的被带了过来！
「臭小鬼，说谁老东西呢？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江凉跟在最后，双手撑着大油纸伞来回挥动，试图挡住来自各方的视线。
「放心好了，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梅玄机用脚按开一扇门，继续抬着定天车狂奔。
「只是，既然你都进到这里来了，不让你知道点机密，怎么能放心让你走。」
「我才不信！你说的话前半句和后半句根本匹配不上啊！美琴救我！」
来不及了，前方的路开始下降，连续的陡坡让人头晕目眩。
几人进入了来回弯折的长条形走廊，定天车凄惨的喊声被关在了狭小的空间里。
然后穿过因为高速移动而疯狂闪烁的灯光。
景象变化，大概到了超能所的最边缘。
四周的地面消失不见，而是以巨大垂直通道代替。深度一眼望不到底，失重感猛然袭来。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咚、咚、咚、咚！
龙脉守望者们抬着定天车，降落到金属质的地板上。
看样子已经抵达了尽头，其他三人功成身退，只剩脸皮超厚的梅玄机还赖在旁边。
「得救了……」
定天车被放下来，因为再次踩到踏实的地面而感动不已。
等等……
按先前下降的高度算，根本就没有什么地面，毕竟购物街所在的位置已经是一层了。
「我说，这是哪里啊？该不会是地下？」
「没错。实际上这里才是真正的核心，位于地面『超能所』的斜下方。」
话虽如此，头顶的蓝天白云实在太逼真，让人不知是过于习惯还是不习惯……
看不出是平整的一块，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宽广。
「我的天，难不成那是一块大屏幕——？？」
定天车手指着天，以最大的声音朝上空大喊。
还是不行，天空太高，声波传到蓝色的尽头没能反射回来，无法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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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屏幕』。」
就在此时，声音从背后传来，是一个大概四十岁的微胖男人，穿着一身特征鲜明的白大褂。
「是『变换光学创新中心』的试验性负折射率-全空间反射超材料，用人话就是——隐形材料。对了，我是这个项目的带头人。」
没听懂。
但定天车通过他胸前的工牌，还是看到了一长串的头衔。
「祝教授您好。换句话说，天花板是透明的？」
「可以这样理解，但要补充一点，下面可以看到上面，但是上面看不到下面，主要起防止卫星偷拍的作用。对外面的人来说就是黑色地面，否则会引发恐慌。不过这片地上区域禁行，所以也不会有头顶飘过一个人的诡异景象。」
「唔……」
定天车发出一声长叹，给自己留足了思考时间。
还以为和第二十二学区地下城的那块大屏幕一样，结果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啊。
实际上，更接近自己隐身的原理。
「只是试验品而已，成像会有一点变形，不过我们在内表面进行了纠正，所以看不出来。」
「听说下一步是在地底刨土种菜，到时候会给这透明天花板加上人工降水的功能。」
梅玄机说着又伸手按了下草帽。
（嗯……要不就你来负责种吧，真是般配呢。）
定天车恶趣味的想着，然后，他才意识到了另一件事。
「不、不对！我这不就是已经开始参观了吗？？？！！」
答案紧接着到来。
「有趣？什么有趣？我可不感兴趣！」
欠揍的梅姓阴阳师学着定天车十分钟前的话语，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嘿嘿嘿，这下你已经知道机密了，就符合保密条例的规定了哟～反抗是没有用的，不如继续享受～」
哈？明明可以不解释给自己听的，这个祝姓科学家也是你安排的NPC吧喂！！！
定天车想这样反驳，但无力的话语甚至来不及说出口，就被带往了下一个地方。
（算了……好日子就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点，是让『超能所』名副其实的地方。」
梅玄机悠哉游哉的在前面领路，拿下草帽在手中打转。
「嗯？」
梅玄机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左手边的垂直升降式大门，顶端有发光的LED灯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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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弹性聚合物重点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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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人尝试用特殊材料模拟『一方通行Accelerator』的反射，说到这个，你应该相当熟悉了吧？」
「咦？你们早就知道一方通行了吗？我还以为他是学园都市的最高机密之一。」
定天车盯着LED灯带上的字看了几秒，却没有想象出到底是哪种形式的模仿。
提到模拟一方通行的部分能力，倒是有第七学区的「没有窗户的大楼」这个先例，是被称为「演算型·冲击扩散性复合材料」的材质。
以对等冲击来「抵消」攻击。
但如果要求是「反射」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概念？
「呃……倒也不是。课题早就有了，只是知晓一方通行的存在之后，发现他是很好的评价指标。」
原来如此。
想询问的事情还有很多，但定天车首先关注重点。
「那么，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有室内试验场，你可以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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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话音刚落，方向不明的巨大声波从四处穿透过来，让人感觉置身瀑布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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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过于夸张的冲击感，让定天车以为正上方遭遇了袭击，而弯了弯腿。
结果没事，只是声音而已，归功于防震结构，上方和脚下都没有发生任何震动。
声源肯定是在同一层，事实上，峰回路转，他已经能看到一片极为宽阔的混凝土试验场。
隔着一面厚度夸张的防爆玻璃，以及光亮、爆炸、烟尘。
『数据确认，018组第46次录入完毕。』
一个电子音在远处响起。
（那里的是……）
重点是试验场最中央的东西。
大致两层楼高，巨大的灰色机器人一动不动的站在中间。
准确的说，是表面覆盖了一层灰色的特殊材料。
下一秒。
从右眼的余光中，一枚划出金色轨迹的炮弹轰鸣着接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线条，径直射中了灰色机器人。
轰————！
巨响声再次爆发。
「骗人的吧……这威力和射程已经超过超电磁炮了吧——？！！」
定天车大喊着，将自己的声音艰难的传递出去。
但是。
这一炮没能击毁中央的机器人，它只是倾斜着后移了几米，让炮弹在灰色表皮中深陷进去。
然后。
反射、再次划出金色的尾迹。
轰————！
最终穿透了侧前方的数层防护壁，才停下来。
『数据确认，018组第47次录入完毕。』
「怎么样？」
梅玄机得意的微微后仰，就好像这东西是他做的一样。
「那枚炮弹是隔壁实验室的产物——大型电磁轨道发射平台应用中心。」
（这个好理解，是模仿了学园都市第三名的产物。）
定天车这样想着，视线回到机器人身上来。
「那这个机器人呢？按刚才的表现来说，就像是一面巨大的盾牌。」
「没那么简单，重点是后半部分～」
还没完。
「嗯？还有什么？」
梅玄机则是神秘的摇头晃脑。
「——目标是任意操控来袭物体的方向。将每次冲击的结果录入来生成数据集，然后以人工智能的形式，训练出能够自由改变反射方向的机器。」
「居然……有这种事……？」
简单来说，就是先获取一方通行的皮肤，然后反向追踪他的演算模式——是这样大胆的计划。
「实际上却困难重重。首先是材料不稳定性和每次损耗的误差，然后是发射电磁炮的巨大成本、合成超弹性材料的巨额花费，以及能量转化效率低，有相当一部分会以声能耗散。最后是算力不足，可能我们这边的任何一台超算，都比不上一方通行的大脑吧。」
「——所以，现在谈成功还太早。」
梅玄机大方的承认。
「等等，你怎么对这个东西这么了解？你不应该是龙脉守望者吗？不是魔法师吗？」
「嘿，因为我是他们的顾问啊～试图反射魔法冲击的试验，也在同步进行中哦。」
「……啊，那还真是厉害啊。」
紧接着是下一处，这次，身为外行的梅玄机只能简单介绍。
「对标学园都市第二名（Dark Matter）的计划我们也有，但不在这里……不，只能说是『碰瓷』吧，那是个研究暗物质和暗能量的团队。」
「对标第四名（Meltdowner）的计划也不在此地，毕竟这里更偏向民用。不过在这个方面，可以用更容易掌握的激光武器来代替。」
「（你和我说刚刚那些都是民用？不如直接告诉我该不该信？）」
定天车再次停下脚步，这次又是看上去惹不起的名称。
『脑成像智能卓越中心』。
「这个我知道，一定和食蜂操祈（Mental Out）脱不开关系吧？」
定天车抢答。
「没错，他们在开发非侵入性读脑装置，据说不进行手术、也没有任何电极或脑机接口，只凭借外部成像学的手法，是伤害性可忽略不计的最佳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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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到了那·家·伙的名字？」
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是一头褐色短发、依旧穿着短款夏季校服的少女。
不过，双臂抱着长条状的橘色棉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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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来了啊……？」
定天车转身的同时微微一愣。这下大概是完蛋了，两人都落入圈套。
「嗯～包括你要用的东西在内，全部买好放回公寓里去了～唔……」
美琴可爱的晃了晃手中比她还高的长条状棉制品，露出略微不好意思的笑。
「至于这、这是、是在过来的路上，又、又看到的抱枕，嘿、嘿嘿～」
整体呈圆柱形，仔细看才发现，背对着定天车的那面，好像有一张小老虎的脸，而这一面则有相应的花纹，感觉很有弹性，内部应该塞满了棉花吧。
「你们比我想象中走的快啊，我还以为会在超电磁炮区流连忘返呢～」
是荣木木跟在后面。
「婷婷不认识这里面的路，所以由我带御坂过来。」
「（谁会和你一样，莫名其妙就对超电磁炮上瘾啊……）」
定天车不由嘀咕起来。
（等等，我有资格说这种话吗？诶，这算是有自知之明吗？）
抛开奇怪的想法，他从美琴手中接过小老虎抱枕，好让她视线不被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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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抱枕拿着意外的舒适，改天要不要定制一个抱枕版的美琴呢？肯定更舒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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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刚刚说到『非侵入性读脑装置』，把它想象成人形，脑中自然而然就会浮现食蜂的样子。说到底，在这个功能上超能力和科学设施是互通的。」
已经到了中午，大概是要去接待进来参观的小学生们吧，荣木木先行离开。
于是，三人重新开始移动。
「所以，有成功吗？」
美琴意外的这样问，可能是产生了「好想用那种装置查看一下食蜂同学，来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啊！」的想法。
不过，也没想过真能成功。
但梅玄机相当有信心的样子，一本正经的继续介绍。
「这个项目的顾问是情报侧的?北同志，他的原话是——以近几年新兴的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技术为起点，结合人工智能的语言模型……那啥……呃……」
忘记掉了，这个大叔傻笑着摇头。
「咳咳！总之，能把你的想法通过文字描述出来。」
定天车正打算提问，『脑成像智能卓越中心』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我们的初衷是造福闭锁综合征患者，他们意识清醒，但失去身体控制权，很容易误诊为植物人。」
某人试图加入对话。
是三十岁出头的黑发青年，虽然面带笑容，却散发出一种阴冷的气息。
「啊，是?北啊，并且是兄长?北。」
换言之，就是?北本体，是被鬼庆王带走、被迫处于昏睡中的那个。
或许正因为如此，?北才会有进行这项研究的想法吧。
「我已经很努力在学习微笑了，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第一次见时，定天车根本分不清两人，但仔细一想还是有区别的嘛。
虽然这个?北略显阴冷，却没有另一个?北说话那样咄咄逼人，毕竟弟弟已经在情报侧混迹十多年了呢。
「这也是所谓的情报搜集能力吧？」
定天车故作高深。
没想到?北信以为真，打开随手的小本子记下这句话。
「为表感谢，可以进来体验一下哦，虽然还有很多地方没完善。」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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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决定，由定天车亲自来体验「非侵入性读脑装置」。
并且已经快到了奇迹揭晓的时候，大家安静等待，而?北在进行着最后的操作。
「趁现在说一下它的缺点吧。主要是信杂比太低，而且后至的脉冲会打乱先前的脑内分子信号。」
「——这就导致，我们目前只能读取很零碎的信息，而·且·还·有·一·点·时·间·差……」
「？什么时间差？」
「好了，立刻就能知道了。」
糟糕，定天车心想。
就算被「绑架」时也并未消失的，到刚才为止的那股「安全感」，瞬间被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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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美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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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地狱的雷击就此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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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了点时间，原本处于「潜伏状态」的少女，成功混入人群。
是真正的「混入」，也就是已经和周围人打成一片，而不是藏在人群中。
「（哈哈，毕竟是我嘛～人家的交际能力就是这么强的原因～结果，这些小屁孩一个比一个好骗，就算是教师我也不在话下～）」
芙兰达·塞维伦跟随着人群，目标明确的朝前方移动。
明明是唯一能打扮成小学生的芙兰达，却显出一副不屑与其他人为伍的姿态，但每当前方的小学班主任回过头来，她又不得不摆出一脸傻笑和好奇的白痴样。
（可恶！太可恶了！明明绢旗才处在能够假扮小学生的年龄啊，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来？）
原因很简单，绢旗可做不到芙兰达这么轻松，但她才不愿意去理解。
话虽如此，既然是麦野的命令，就不得不好好完成给她看，否则又逃不了一顿教训。
芙兰达暗中整理了一下黑色的假发，确认它有好好遮盖住原本及腰的长发。将大物件不留痕迹的藏在身上，这也是她的专属技能。
除此之外，身上还藏着那柄由千层炸弹制作的流星锤，还剩997层。以及大量的玩偶炸弹、塑胶炸弹、液化气炸弹和毒气弹。
也有用来和麦野通讯的隐藏式无线电，直到麦野说「足够了」为止，芙兰达都得跟着一群小学生前进。
（真是糟糕啊，要我勉为其难和小学生交朋友也行，但为什么九土的小学生连电子信箱都没有啊，他们平时都不玩手机吗？到头来，今天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芙兰达面带笑容的看着前方，心里却在不爽的骂人。
至于让事情变成这样的原因……
大约一个半钟头前，「道具Item」的五人乘坐时速7000公里的超音速隐身轰炸机HsB-07抵达。之后，泷壶锁定了超电磁炮的AIM扩散力场，明确了位置，然后由芙兰达负责潜入。
顺带一提，起因是麦野想要干掉木原病理。虽然下达的任务是「带回木原病理」，但芙兰达知道，预定的这种可能性接近于零。要是那女人不早做准备，被杀掉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总之，这是几乎找不到赞成者的天马行空的计划。
她有种自己受到玷污的感觉，虽说之前也是五人一起行动，但是这次完全不同。这次，并不是为了学园都市而行动，换言之就是自作主张。
为了混入人群，有着北欧血统的少女以九土人的思维方式想。
（所以说啊——）
芙兰达略微愣神、慢下脚步，偶尔走到后方巡逻的教师催促她跟紧。
「我们是最后一个队伍，别再走丢了哦～」
不过，少女的头脑如阀门失灵般冒出那种想法。
（什么时候开始，做自己的事会让我感到不舒服了？）
这就是暗部的劣习。归于黑暗的势力不止一个，但和暗部一样乐于听命的则很少，就连麦野那样的笨蛋，也会想要师出有名。
但是。
（所谓暗部，到底是在完成什么呢？我到底在做什么？）
如果从一开始就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清楚，那又如何能下定「现在正做着自己的事」这种判断？
说起来，此时此刻自己出现在这里，究竟是因为想做自己的事，还是想不到自己要做的事？
麦野又如何？应该是为了向木原报仇，可既然都不止一次的擅自行动了，那还有必要关心什么木原吗？
到底是哪样？
芙兰达追上队伍。
有某种东西不一样了。
虽然她完全没想通，但是脚步却轻松起来——尽管连这一点也搞不明白。
（上一次麦野擅自行动，我和绢旗选择原地待命……结果，那时候麦野独自离开，她到底发现了什么？难不成就因为定数偏移那个不可靠的依仗吗？）
无论如何，麦野发生了变化，并且传染给了自己。
属于芙兰达的「某个部分」正在扩大。
黑色假发的少女用空出来的手将一只玩偶拿出来把玩，同时露出一脸恍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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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可爱的娃娃！你是在这边找到的吗？我还有点零花钱，呜呜，该不会已经错过了吧？』
前方的某人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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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作恶多端的暗部已经是不可能改变的存在了。
暗部依靠命令生存，依靠敌人生存，并且有着名为「正义」的劲敌……
（等、等一下！）
芙兰达再次加快脚步，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小学生中腿最短的那一批。
暗部的天敌——这种人应该已经不存在了。
在一个月前的某天，四名少年合力击破了它。虽然心理掌握编造了假的蓝花悦，但由于滨面的关系，「道具」理应有资格知道内情。
「你想要这个吗？可以送你哦～不过在此之前得处理一下。」
得先将内部的爆炸组件拿出来，可不能忘了，芙兰达心想。
结果，还是没找到异常感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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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已经到了饭点，所有的小学生（共五百人）都被安排集中用餐。听说临近九土版的敬老节，有着「和科学家爷爷奶奶一起吃饭，并送出祝福吧！」这样的无趣活动。
芙兰达才不想参与，而是躲在洗手间里，偷偷和麦野通讯。
「嗯，我已经混进去了，暂时没遇到定数偏移或超电磁炮……木原病理也没。」
她从裙子里掏出一堆粉色的玩偶，从中挑出一只最新的，打开背后的拉链。
『我知道了，还得请你画出内部的平面图，我要知道木原病理可能被关押的所有位置～』
「结果，泷壶现在还能锁定到那两个人的位置吗？」
然后，她把手伸进玩偶、掏出圆球形的爆炸装置，环顾四周。
（咦？这玩意要丢到哪里？）
『她·快·不·行·了，而且细节部分「能力追迹AIM Stalker」的用处不大，我要留到晚上再使用～』
麦野似乎正走在大街上，周围有嘈杂的鸣笛声。
「唔……哦哦，意思是决定好侵入时间了？」
实际上，芙兰达陷入了凌乱。
——多余的爆炸物到底要怎么处理？
一般来说，让炸弹不经过爆炸就废弃实在是不道德的行为，就好像一场让人怨恨的大雨浇坏了预备点燃的烟花，无论是谁都会开骂。所以，她平常根本没有回收炸弹的习惯，势必要让某人倒大霉才行。
不过现如今，这样合不合理实在是难以判断。
『今夜18点准时进攻～～怎么了？你那边有困难吗？』
「没有没有～」
芙兰达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用无辜的语气回复麦野——才不会让她找到机会笑话自己。
少女于是清了清嗓子。
「咳咳、人家要继续执行潜入任务～先挂断咯～」
『去死，别给我装可爱。』
芙兰达「嘶」的发抖，然后注意力回到炸弹上，与此同时，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呜啊，看来在催我回去了——她叹了口气。
得尽快决定，这和先前潜入的方式有关。
首先随便选了一支分队，和老师说自己走丢了。然后假装大哭，说不清自己的班级。最后就能逃避身份的怀疑。
但这个办法容易穿帮，所以每次离队都不能太久，否则就无法掌握最新动向。
「到头来，只能违反一次原则了呢～」
芙兰达将爆炸装置破坏，然后冲进下水道。
是·时·候·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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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咳咳……」
定天车醒了过来，不过头部和肢体还有点疼痛，仿佛被人拿铁锤均匀的敲过了全身。
不过他的左手是个例外。
（只能说是我倒霉吧……那个读心装置偏偏能抽中那一秒的想法，真是邪门……）
幻想杀手抵消了一部分电流，但由于双手被一人高的抱枕占据，所以没能及时腾出手来应对。
结结实实挨了一击「雷击之枪」，看样子是被电晕过去了。
睁开眼，是陌生的天花板，朦胧的白色灯光和无声的空间叠在一起，让人有种身处异时空的感觉。
大概过了一分钟，视线才真正恢复，于是褐色少女的身影隐约在旁边出现。
「美琴？我这是在哪儿？」
被喊到名字的少女身体显而易见的一颤，似乎转身拿起了什么，然后再次朝向定天车。
「是在医务室……我、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啦，可是，你到底为什么没有躲开？」
哗啦啪嗒。美琴手忙脚乱的用勺子舀起一口水，然后送到定天车嘴边。
「咕嘟。」
嘴边似乎感受到了某种自己极其缺乏的生命元素，定天车才意识到，或许已经过去了很久。
「——因为手里拿着抱枕啊，我大意了没有闪。」
「怎么可能！就算不用你那只神奇的左手，凭定数偏移也能轻易躲开的啊？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美琴担忧的抓起触电病人的手。
不过这种说法显然不对劲、有点主次倒置，毕竟定数偏移的规格可比那左手高上不少。
「所以说啊——」
定天车借着美琴的牵引，坐起来靠在墙上。
（这时候不应该考虑「强弱」的问题。）
他这样想。
「力量不是免于灾难的原因，使用它必须有更深层次的理由。」
定天车笑着看向美琴，吐露他一贯遵循的法则。
体内的这份力量，不是让自己抵达此处的东西。定数偏移，也不是应该是世界发生变化的原因。
「得考虑很多，如果那时候我逃跑的话，美琴你就会释放下一道闪电，保不准会破坏掉附近的研究设施，我也没有把握能完全消除电流的影响。你也不用自责啦，那些让人头大的事情就交给大人来决定吧。」
自己不是研究方面的专家，但必须确保设施不遭受破坏。当然，也有这里是九土超能所的原因，如果是某理事长的老巢那就随便啦。
「呜喵？你、你别说的好像人家是小孩子一样！上午逛街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诶！快、快把奇怪的癖好收起来啊！」
嗯？美琴的关注点原来是这里吗？！
「先不说这个，我从刚才就一直想问……现在到底几点了？」
清醒之后，占据整个腹部的饥饿感突然袭来，定天车这才想起来某件人生大事没能完成。
今日午餐菜色——无。
「啊，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哟。」
美琴说完，又从旁边端来保温的便当盒，在定天车面前打开。
「这是在等你醒过来的时候做的，只能取用这边现成的原料所以是蛋包饭，不、不过我可是很认真的哦！」
（诶？美琴注入认真和努力的爱心便当，这就是传说中的「福祸相依」吗！！）
定天车乐呵呵的伸出手。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张、张嘴！」
嗯？
等等！这样是不是太过头了？稍微被电一下就能获得如此巨大的奖励，自己会良心不安的啊！
「『认真』原来是说这个？」
「少、少说废话，机会可只有一次！」
美琴的身体微微向前倾斜，视线将勺子和定天车的脸连起来。
（你这样说我的良心就更不安了啊！好像特地在等待机会一样！还有，这种喂猫一样盼着诱饵起作用的表情太犯规了啊啊啊！）
吱咯吱咯。
少年咬紧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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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蛋包饭居然这么美味～呜呜……」
「吃就吃，你到底在哭个什么劲啊！？」
美琴面红耳赤的合上饭盒，伸手擦掉前额的汗珠，顺带抚平不争气竖起来的呆毛。
「呜呜、因为我的良心没有了啊……还有，这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战斗什么的都去死，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定天车半躺在病床上，咸咸的泪水混着饭香被他咽下去。仰望陌生的天花板，心想现在要是在公寓里就堪称完美。
日子不同了，拼命走到今天的努力都值得了，就连精神支柱也成长了，真是让人感动到泪腺崩溃。会像这样想的人，背后发生的故事本来就够哭一场的了。
最重要的是，看着眼前这样的美琴，已经能窥见未来的美好生活了啊！
定天车爬起来走下床，朝美琴招招手。
「走吧。」
「好啊。」
打开医务室的门，入眼却是丝毫没有生活气息和日常氛围的景象。
离地十多米高的天花板，四面由灰色墙壁围起来，形成了宽阔到难以置信的封闭式空间。
不仅如此，只有六成左右的区域有地面，其他地方以水面填充，整体看上去像室内游泳馆，但正如之前所说，根本没有那种氛围。
？
定天车稍微一愣。
「这是哪儿？」
不用问也知道必然是在「超能所」，但这里和之前参观的地方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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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醒·了·啊～』
某个声音传来，光线比较暗淡，所以一时间分不清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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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旁边的美琴却肩膀微微一弹。
既然如此，答案只可能有一种。
通过「轮椅」等特征，定天车找到了对方的具体位置。
在那边。
木原病理呵呵直笑，安静的待在长方体桌子后头，打量着定天车两人。
「不用感到奇怪，人家现在就在这里帮忙哦～也不用害怕，上次使用『未元物质』让我也受到了反噬，现在是行动不便的状态啦～亏得是『去除恐惧而求生欲减弱』的未元物质，否则属于我的那部分早就被排除了。」
那女人滔滔不绝的说，但看上去她的精神状态确实大不如前。
「——所以呢，我现在没·有·破·坏·的·想·法，御坂小姐可不用忌惮所谓『木原的性质』。」
定天车拍了拍美琴的肩膀，然后靠近木原病理。
「所以你已经被他们放出来了吗？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
「定数偏移所～」
原本是上位的木原、却有自甘堕落嫌疑的女人笑着回答。
「什么？」
「是『定数偏移所』，我应该说清楚了吧？」
木原病理保持着她标志性的微笑。
紧接着，她说出了似乎非常夸张的话——
「和数学、物理、化学等学科持平，换句话说无法强加定义，只好像『数学系、物理所』这样命名。所以——」
「只靠我还差得远，就算全体木原一齐出动也不够，『滥用』的前提是『通晓』，因而木原们也无法胡乱使用定数偏移的知识——我也没法用你来破坏什么，光是能『研究』，我就相当满足啦～」
木原病理一如既往的狂热夸赞着定数偏移，甚至于身体发出激动的颤抖。
「呵呵呵呵～但我会走在最前面，我要成为宣布新科学诞生之人～唯有这件事我不能放弃，所以是时候抛弃之前的狭窄内核咯～」
她并非自甘堕落，而是转向了更加厉害的知识。那是消耗掉她完整的一生，也无法抵达「专家」境界的领域。
「不过啊，现在宣布胜利还太早，听说还待在学园都市的木原们也察觉了这门新的学科。」
「等等等等——！」
定天车颇为头疼的打断她。
「到刚才为止你都在自顾自的激动，关键问题根本没解答——这里到底在进行什么样的研究？」
虽然询问自己的哪个部分让人感兴趣怪不好意思的，但定天车必须得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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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安静了。
「全空间隐形空天母舰。」
轮椅稍稍后退，木原病理打开了后方的大型投影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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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念图长这样，核心技术就是『定数偏移-反卡西米尔效应』负质量物质的量产方法。」
「什么意思？」
「就是说，由你产生的负质量物质和人类设想的不同，但是具有工业化量产的可能性。那时人们将轻易跨越至下一个时代，我们会获得一艘能够超光速移动且无法摧毁的战舰。」
既然出自定数偏移的狂热粉丝之口，这话的真假就值得辨别。
果然，木原病理马上就收回了前言。
「啊啦，那只是幻想，毕竟纯粹的负物质根本无法由人类操控，也不能适配现有的能源，说到底那是另一个反宇宙的特权。」
「——不过呢～」
过了几秒，她一本正经的补充到。
「如果在一艘10万吨的航母上方拴起负9.9999万吨的负物质『气球』，那么它就变成起飞重量只有一吨的巨型飞行器了哦～」
…………该不会？
想起来了，某位本名叫沈铁人的花和尚，曾经问自己敲诈了一块负物质。
「嗯嗯，和你想的没差，这里其实是空天母舰原型机的试验场，当然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并不是我，只不过今天我值班，其他将近300人都去用餐了而已～」
另一方面，木原病理打算透露更多。
「还有，反射机器人也好、电磁炮也罢，都是准备在母舰上搭载的装备。定天车，整座超能所为你而建造哟～」
原来如此。
「向我说明真实情况，你被下达了这样的指示吧？这样的话一切都能说通。」
木原病理点点头，大大的瞳孔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没错没错，慧眼如炬，不愧是我要终身陪伴的研究对象～事实上本来带你来这里的人不是我，只不过你中途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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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下午六点整。
介绍到此为止。
在「超能所」的参观也到此为止。
木原病理精神衰弱的原因，让梅玄机不惜口舌也要请来定天车的原因。
很简单，永久篡改。
如果没有少年的参与，任何的研究都寸步难行。
不止如此，这里的一切，必须要有他的许可才行。
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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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在此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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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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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和地震让视野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