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重逢(1 / 2)
戴围巾的男人,很自然地融入了他们俩的话题。
“戈夫。”林律在心中喊了一句。
在他眼里,对方一直缠在脖颈上的围巾就是在欲盖弥彰。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几乎能确定对方就算不是复活的星外来客本尊,起码也是一个“LINE”,很可能就是戈夫常常召唤出来帮忙的那位“同胞”。
在贝里兹的冥想世界里——在离开那里之前,戴围巾的男人对他说出了和戈夫在失落岛柱濒临崩塌时说的一模一样的话:
“这里就要崩塌了,赶紧离开吧。”
他无法确定这是巧合,还是对方有意的暗示,所以选择不去提起,等答案更明晰后再做考虑。
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对方居然出现在了森林深处的镜子花园里,大摇大摆地暴露了自己的身影,而且还——
“不用担心。”那道身影说,“交给我,和我的同胞吧。”
轮廓模糊、但能清晰看到长有一对金色光翼的谜之生命体,自他背后的空气中析出,它的尾部拖曳着长长的金色触手,末端有分叉,看上去就像一根根蛋糕叉。
而在看到这团抽象身影的那一瞬间,林律推翻了脑海中其他的猜想,认定来者正是死而复生的戈夫。
“你认出我了吗,林律?”注意到他的目光,除了用服饰挡住下半张脸的习惯外,一切都和原本大不相同的戈夫抬手拉下围巾,露出嘴角的三道疤痕。
飘在他身旁的“同胞”则迅速飘至林律打开的空间裂缝前,触手拂过鬼魂安德烈的面部,又因为安德烈不具备实体而直接传了过去。
“哇啊啊啊!”鬼魂被吓了一跳,想要像拔镜子碎片一样,把金色不明生物的触手从自己脑袋里扯出来。
但还没等他实践这一想法,触手就自行从他虚幻的躯体中撤出,然后跟随它们的本体一起,主动坠入了通往地底的空间裂缝中。
“啊!”安德烈继续大惊小怪,“它、它下去了?它去做什么?”
“不必惊慌。”重生的戈夫缓步来到他们身边,“我们是在帮你。”
“这么美丽的地方,之所以成为你的囚笼,是因为……你忘记了离开所需的‘密码’。”显然这位星外来客及其同胞已经在附近旁听多时了,又或者,他们本来就知道安德烈的过去,清楚那则“‘镜中人’都市传说”的真相。
“刚好,我的这位同胞的能力是‘解密’。”戈夫在解释的时候,林律不禁回想起了失落岛柱中的“土着日记”,当时正是有那位“同胞”帮忙,他们才能理解日记本中的内容。
并且,看到了“实验就此结束”那句话。
林律由此产生“命运岛的前身可能是场大型社会实验”的猜想。
“林律。”等待同胞上来的期间,戈夫主动向林律搭话,“我,自混沌中醒来,最开始的时候,甚至没有能在这颗星球上活动的躯体,唯有乘着风,或被同胞拉拽着移动。”
“这样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他没有把围巾重新调整好,任由它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让那三道发光的疤痕暴露在空气当中,“我飘过岛上的很多地方,并尝试过离开岛屿,去看看这颗星球的其他地方。”
“但,制作‘入口’的那个生命,在岛屿的四周留下了禁制,在我看来,这是他留下的保险。”戈夫半叹半笑着摇了摇头。
作为在PESO调查中疑似失去母星的星外来客,他对这颗蔚蓝之星的保护欲胜过侵略意识,此刻,他是在感慨某位逝者既想开启“入口”、见到外星人,满足自己好奇心,同时,又为了防止召唤来的外星生物破坏自己的母星,而特地圈出了“命运岛(新世界)”这块区域,禁止他们踏足“旧世界”的行为。
“所以我留在了这里。”他脸上金色的裂痕一张一翕,宛如鱼鳃在水中摄取氧气,“我看到了,很多死亡。”
“那场灾难——”他就像在竭力寻找与谈话对方的共同话题一样,盼望着能通过自己的描述,让对方理解他们曾站在同一片土地上、目睹同一幅景象,“目光所及,皆是残缺不全的肢体,我在废墟中看到了很多同胞,新鲜的尸体对我们而言是绝佳的养料。”
因为你们死后会变成枯萎的树藤吗?林律瞥了一眼在身边滔滔不绝讲话的戈夫,没什么恶意地腹诽了一句。
“听上去好可怕。”鬼魂安德烈插嘴感叹道,“灾难?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戈夫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直接忽略了他的提问:“在那之后,我依旧没有找到能让自己自由行动的身体,一直以原本的形态在空气中游走。”
倘若林律认真查看那阵子岛上的每一个监控摄像头录下的影像,想必能捕捉到不少金线一闪而过的画面。
戈夫没有劳烦林律回应自己,他紧接着又阐述了些以“LINE”形态漫游全岛时看到的景象,随后便讲到了从灾难中振作起来的贝里,以及她的贵族追求者。
“意外在我眼前发生,那个人类死了,我便代替了他。”起初,他说得十分简洁。
“我继承了一部分宿主的记忆,得知这座岛上所谓的‘贵族’在谋划一场新的祭祀活动,他们与某个想要打开‘入口’的组织合作,说是要创造出更多的‘容器’。”
容器?林律适时流露出困惑的神情,而听他们说话听得一头雾水的鬼魂则干脆问了出来:
“容器?你说的肯定不是这个单词原本的意思,对吗?”
“是指……咳咳。”林律脑海中灵光一闪,“后天的、易命师?”
戈夫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并没有继承到宿主的全部记忆,另外,他的宿主对贝里兹的感情并非“对‘容器’的利用”,而是真正的“爱慕”。
这位出意外过世的贵族子弟应该只是听到了父辈们的阴谋,但并不理解那些话的真实意思。
“我从那位舞者身上察觉出了危险的气息,一开始,我以为是那双鞋子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