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归营(1 / 2)
天刚破晓,小小的篝火也有些忽明忽暗,谢宴辞加了些柴火在里头,将怀里剩下的一个烧饼一掰两半。
将大个的那半搭在火上烤了烤,将几片薄薄的兔肉加进烧饼里,待到烧饼和兔肉都变得暖烘烘的,这才叫了沈静安起来。
顺带一道掏了水葫芦递给沈静安,将昨晚沈静安裹着的大氅取下来,大氅沾上了晨露,更显厚重,一并放在架子上慢慢烘干水汽。
沈静安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接过烧饼和水葫芦,慢慢地吃了起来。
谢宴辞则很自然地将烘干到柔软的大氅披在沈静安单薄的肩头上,两人相视无言,默契。
待到两人吃完餐食之后,谢宴辞看了看日头的方位,大致知晓了具体时间,算着时辰,踏雪也该顺着他们的痕迹找到这里了。
谢宴辞屈指于唇边,嘹亮的吹响了口哨,不多久,一匹黑色的骏马昂首挺立在高岗之上。
这骏马探出脑袋,一双眼清澈明亮,周身乌黑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腱子肉结实而遒劲,后颈上的鬃毛随风飘扬,威风凛凛,好不漂亮。
最稀奇的便是这马通体乌黑唯独四蹄却如踏着皑皑白雪一般,不是踏雪,又是谁?
沈静安欢喜地轻呼出声,“踏雪!”
踏雪偏头认出了她,“哼~哼”的回应,并用四蹄刨了刨土,算是打招呼。
踏雪心中得意地想:本雪来英雄救美喽,这个姿势到底帅不帅?
踏雪蹄子刨出的土顺着风飘落在下风口,洋洋洒洒,天女散花。
谢宴辞忙用衣袖遮挡住沈静安的面庞,不然又要吃满头满脸的灰尘沙粒。
谢宴辞道:
“踏雪,快下来,别玩了,干点正事。”
踏雪这才幸悻地下了高岗石,一溜烟提溜到沈静安身边。
沈静安伸手爱怜地抚了抚踏雪的额头与鬃毛,温声细语道;
“那就拜托你了,踏雪,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踏雪这才又重新欢喜起来,轻轻嘶鸣一声,扬了扬头,表示自己能胜任如此重任,请沈静安放心,甚至还想伸嘴来叼沈静安的衣袖让她快快上马。
谢宴辞默默地推开踏雪伸过来的马脸,不轻不重地抽了踏雪一下,弯腰将沈静安抱上马,特意避开了她红肿的脚踝。
随即,也翻身上马,驱赶着踏雪快些走,踏雪小步快跑起来,稳稳当当,倒也不很颠簸。
一摇一晃之间,沈静安有些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昨夜睡得并不安稳,如今阳光温暖和煦,洒在身上暖融融的。
踏雪的步子稳当有力,配上谢宴辞环绕着她的手臂,沈静安只觉得像摇篮般安逸,背后是谢宴辞坚实而温暖的胸膛,他的心跳像鼓点一般浑厚有力,莫名给人安心感觉。
瞧见怀中人发顶如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将睡未睡的模样好生呆萌,谢宴辞心觉活泼有趣,含笑温言道:
“睡会吧,踏雪认得路,到了我叫你,我在,不怕。”
这句话就像沉睡魔咒,话音刚落,谢宴辞便听得呼吸声清浅。
果真睡得这么快?本还想着和她再说些什么的,如今却是不能了。
谢宴辞低低笑了一声,大氅拢紧沈静安,不叫风扰了她的清梦。
待到营地开外的树林里,谢宴辞叫停了踏雪,本想直接用手去拍醒沈静安,余光却瞅见自己沾着血污的护腕软甲。
转而换做轻轻摇晃起沈静安的胳膊,直到怀中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拉住踏雪的缰绳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