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生辰宴(1 / 2)
皇后确实没有谋害皇家子嗣的胆,所以苏鲤和太子妃在皇宫操办生辰宴都非常顺利。从参宴的朝臣命妇的名单,到宴会菜肴酒水,歌舞助兴,到皇后当日所穿礼服等等,苏鲤和太子妃都事无巨细向皇后一一禀报。
皇后非常满意。
但这几日苏鲤和太子妃确实也累坏了。特别是太子妃,拖着笨重的身子,若不是苏鲤不停地给她补充参汤以提精神,太子妃绝对是撑不下来的。
一直到皇后生辰宴前一天,苏鲤才真正放下心来。
这几日她在宫中行走,也领教了四皇子赵澜雷厉风行的手段。他与太子一文一武,在朝堂上配合相当默契。很多朝臣都对四皇子称赞有加,特别是老御史,甚至特意去御书房向皇上夸赞四皇子。
其势头大有压过赵昶之意。
赵昶自从上缴了兵权,变得无事一身轻。任四皇子在朝堂锋芒毕露,他始终淡然处之。下朝后,皇上若无特别的叮嘱,他就到内殿去找苏鲤,或者直接回‘凤离宫’。从不私下与朝臣结交。更不担心自己的地位被四皇子夺去。什么时候看到他,都是一副有家万事足的样子。
苏鲤却有些担心赵澜。
他太锋芒毕露了,或者太想表现自己和证明自己了。
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觉,对朝臣刻意的阿谀逢迎,他来者不拒。
自从他腿疾好了之后,一直住在皇宫里,并未出宫建府。此次皇后生辰宴后,只要他定下亲事,必定不能再住在皇宫里。想必皇后已经为他思虑周全。
赵澜当然是知道苏鲤真实身份的,自从石榴镇回来后,赵澜与她即便在宫里相遇,他也是恪守规矩,从不多与她交谈。弄得苏鲤本想劝上一番,却一直没有机会。
皇后生辰宴当日,赵昶和苏鲤赵熠一早都换了新装带着礼物准备去赴宴。皇贵妃带着六嬷嬷过来,六嬷嬷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玉盒。想必是皇贵妃给皇后的生辰礼。
皇贵妃从来不参加宫里的任何宴会,所以苏鲤知道,她不会去。
果然,皇贵妃指着那玉盒,“这是给皇后的生辰礼,就麻烦你俩帮本宫带过去了。”
苏鲤急忙接过,“母妃放心,我一定会当面呈给皇后。”
皇贵妃颔首,她不担心苏鲤,却担忧地看向赵昶,“阿霑,母妃一直都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既然已经圆满,就不要再奢求其他。皇后的生辰宴不会平静,母妃只求你二人能够平安回来,万不可招惹是非。”
似乎连皇贵妃都感觉出了皇后此次生辰宴的不寻常,若不然,她绝不会此刻郑重叮嘱赵昶。
赵昶摸了摸鼻子,“母妃,你根本不必担心我,我的世界里,有您,有阿鲤和阿熠就已经足够了。朝中有太子哥哥与四皇弟,我难得落得清闲,并不羡慕谁。”
皇贵妃很是欣慰,脸上终于挂了笑,“如此甚好,母妃一直都知道你有分寸。”
赵昶颔首,带着苏鲤和赵熠上了马车。
待马车走远,六嬷嬷不解地问,“公主可是担心宫中有人会对殿下和王妃不利吗?这段时间王妃为皇后操持生辰宴,一直很顺利,宫中应该不会……”
皇贵妃眼眸轻合,睿智地眸光一闪而逝,“如今四皇子腿疾大好,皇后已经不安于现状,阿霑的兵权一直被四皇子掌在手中。我担心,有人会趁机落井下石对阿霑不利。”
六嬷嬷想了想,认真道,“公主,要不要我把‘青芜卫’都集合起来?殿下可不能出事。”
皇贵妃眸光沉沉,半晌才慢慢摇了摇头,“我与皇上有约定,他允我出宫与阿霑阿鲤住在一起。我便承诺他,万不得已永远不动用自己的‘青芜卫’。否则,我就要入宫陪伴他,再不能出来。”
六嬷嬷叹息一声,便闭了嘴。
赵昶一路之上难得的沉默表情严肃。
苏鲤伸手握住他的手,“在担心什么?”
赵昶神情一动,反手握住苏鲤的手,并把她顺势拉进怀里,“阿鲤,你是不是觉得我自从交了兵权就变得无所事事窝囊了?”
苏鲤一下了坐直身,“胡说什么呢你?你这还叫窝囊?你暗中和国师盘算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阿霑,功名利?不过过眼云烟,我们和母妃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人生短暂,你我能如此相守,我便很知足了。”
赵昶嘴角噙着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可能母妃看到四皇弟手掌兵权富贵冲天,怕我心里不平衡,今日她一番郑重叮嘱,反而让我心里特别难受。”
苏鲤想了想也是郑重一声,“阿霑,皇后和四皇子恐怕要夺权了?”
赵昶眉心一皱,“皇后是想为四皇弟争太子之位?”
苏鲤颔首,“太子最大的助力便是你,如今你失了兵权,或许在有些人眼里就成了软杮子,好拿捏了。进而,太子殿下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毕竟四皇子赵澜也是皇上的嫡子。
这次皇后的生辰宴,特意让我和太子妃嫂嫂操持就可见一斑。若不然,即便是平民百姓家,哪有让两个怀着孩子的女人去操劳此事,岂不让人笑话?”
赵昶心疼地道,“阿鲤,让你受委屈了。”
“那倒没有!就如你说,皇后再嚣张,可毕竟你积威甚重,皇宫各宫的人都还是给你和太子殿下一份薄面的,并没有为难我和太子妃嫂嫂。至于以后吗?那就难说了。”
此次苏鲤明显感觉到皇后的蠢蠢欲动和赵澜的强势。
“阿鲤,你相信我吗?”
苏鲤想没想就脱口而出,“那是自然,你和国师强强联合,在中宁就没有再能扳倒你们的人。你不争不抢,不是因为窝囊,而是根本不屑。
父皇和太子殿下多年的心愿,就是让你登上那个位置。你都能泰然处之,始终将太子哥哥奉为尊位,如今还怕皇后夺权吗?最终,但愿皇后不要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赵昶轻轻一笑,紧紧搂住苏鲤。人说娶娶贤,他真是赚到了。
皇宫宫门前车水马龙,大家下了马车,按照尊卑依次进入皇宫。
赵昶和苏鲤到来,朝臣自然避让。
赵昶令人直接将马车赶进皇宫内。
皇后的生辰宴设在宣德殿,赵昶与苏鲤下了马车,赵昶要去御书房见皇上,苏鲤自然带着阿熠先去给太后请安,然后去了荣华宫给皇后请安。
今天她是寿星,自然没去太后的慈宁宫,而是待在自己宫中接受各朝臣命妇的祝贺。
苏鲤刚刚踏上荣华宫,就听得里面一片笑语喧哗,显然气氛正好。
随着内侍一声通禀,苏鲤漾着得体的笑颜踏进殿内。
入眼皆是一片莺莺燕燕,香粉飘香。特别是家中有适龄待嫁女儿的,更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如今都围着皇后讨着巧。
苏鲤跨进殿,突然脸色一沉。
满殿的欢声笑语,却独有一人跪在殿中央。
甚至没有一人正眼看她。
“阿隐见过母后,愿母后千秋万安。”苏鲤轻挑裙衫就跪在了玉姗的旁边。
玉姗听到苏鲤的声音,微微侧过头。满腹的委屈,在看到苏鲤的那一刻,眼睛里崩射出泪花。
苏鲤没看她,非常郑重地对皇后行了大礼。
皇后心情极好,脸上笑颜如花,急忙对苏鲤虚手一抬,“阿隐有了身子,地上凉,快快请起吧!”
“谢母后体贴。”苏鲤恭谨地说着,正欲起身,象才发现玉姗一样,急忙讶异地道,“玉姗妹妹怎地还跪在地上?瞧你的身子,已经快七个月了吧?地上凉,赶紧起来。今日是母皇的生辰,你可不能搅了母后的兴致,快快起来。”
苏鲤说着站起身,直接伸手拉玉姗。
玉姗却低下头,轻摇着头,不敢起身。
苏鲤的声音很大,大的全殿的声音一下子被她压下去了。
甚至整个殿内一下子静得落针可闻。
众人的脸上皆是一片复杂之色。
皇后也敛了笑敛,极是轻蔑地看着玉姗。
苏鲤象根本没发现众人的异样,依旧讶异地瞪着玉姗,随后又装无知地看向皇后,“母后,玉姗妹妹因何一直跪着不起?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事惹母后不高兴了?母后不看僧面看佛面,玉姗妹妹该罚,可这肚子里的孩子却怎能跟着一起受罚?皇家子嗣贵重,玉姗妹妹这胎怀的可是男嗣,若有个三长两短,父皇若是知道了……”
“承俊亲王妃何必装好人?她就是个卑贱的,今日母后生辰,她一上来就不识礼数,惹母后不高兴。让她跪着,已经是轻罚了。”
此时说话的是二殿下的另一个侧妃秦珮,瞧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好象跟玉姗有深仇大恨似的。
苏鲤突然冲着她一笑,“都是二殿下的侧妃,哪有什么卑贱高贵之分?难不成秦侧妃的妃位就比玉姗妹妹高上一等了?再者,玉姗妹妹一直住在别苑,与你无争无抢的,你何故借着母后的生辰宴为难她?若是玉姗妹妹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你是如愿的,可父皇怪罪的还不是母后?秦侧妃这一招借刀杀人用的可真好。”
苏鲤的意思,秦珮一直忌妒玉姗怀了男嗣,所以一直想打压。如今好不容易挑到玉姗的错处,自然更会落井下石。可若玉姗真出了事,担责任的可是皇后。
皇后闻言神情一振,目光瞟了眼秦珮,眉心一结,似是回过味来,正欲让玉姗起身,不想秦珮突然一声犀利。
“凤轻隐,你胡说八道!你凭什么说我借刀杀人?她本就是个粗鄙货!与她那个蛇蝎心肠的姐姐一样,都是败坏门庭的破烂货。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她早被二殿下扫地出门,有什么颜面进宫庭?”
苏鲤眨了眨眼,“秦侧妃,瞧你这话说的,当着母后的面口无遮拦,岂不更是粗鄙不堪?玉楹的不堪,不是被你们秦家人欺负的吗?你怎还有脸说别人?”
苏鲤话一落,众人一下子就想起了秦相府的肮脏龌龊事,脸上皆是一片精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