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滩头血战(2 / 2)
而他们近距离扔出去的投矛在近卫军刻意拉开的距离下也收效甚微,而贴身搏杀之后这些人仿佛是战神托生的一般,旋转着冲进虏人那同样零散的队伍里挂起一阵阵狂风。
而战船上的战斗更是一边倒,近卫军占住了几艘战船就开始用弓弩,谁也没想到那区区一百个人,明明带着刀盾,却都能百步穿杨。
三五个搭板同时搭在了船上,可冲锋的勇士却一个个被射落水中。但悍不畏死的虏人依旧排着队冲向搭板。
斯泰因第一次有了撤退的念头,可是他不能退,没有哪个部落容得下战争中跳水逃跑的人,他们会被赶出这片土地,就算是他们的亲人也会不再相认。
一个又一个人登上搭板之后中箭落水,这些人的箭矢似乎无穷无尽,斯泰因拉住了想要冲上前的小儿子,看着小儿子那看懦夫一样的眼神,斯泰因也只好苦笑着摇摇头。
终于,当第一个近卫军摸向箭筒发现空无一物时,斯泰因带着剩下的人发起了进攻。
二十米长的船拥挤着站了五六十个男人挥舞刀剑,这五艘船成了海面上最后的战场。
而岸上的战斗也逐渐白热化,四处巡视的两队人和坐在火篝旁的被悉数剿灭,虏人好战的性格让他们没有一个人转身逃跑,极大方便了洛幕人手不足的问题。
而剩下的虏人也退到了灯塔里,说是灯塔,却整整有七层,加上底座和平台有五六十米高。更像是一座碉堡。
而实际上这些灯塔也是刚改建不久,虏人把几乎所有的灯塔都改造成了一座座小型城堡,或者说是拆毁重建更合适些,毕竟要的只是原先灯塔的那些石料。
李子涵并没有什么武艺可言,可前半生在监狱中度过的十几年却让他有着非比寻常的耐力和臂力。
一柄被明显加重的环首刀握在手里就让人心生安全感,大开大合之下,三五个想擒贼先擒王的虏人倒在了李子涵的脚下。
身边的近卫军也感叹着这个关山人的勇武,开始把虏人推向海里。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斯泰因也看到了那个被隐隐保护着的男人,拿起伴随了自己大半生的覆铁木盾横冲直撞了过去。
可近卫军不是软弱的禁军,也不是那虽有数万人马却要防备偌大海岸线的备虏卫。
三个人立马注意到了斯泰因,一人从正面用滕盾顶住,另外两人如蝴蝶般翻转身体,一人用短刀从后颈斩去,另一人插向斯泰因腰间。
一缕头发像风中的落叶般无声的落地,鲜血喷薄而出,颈肉被斩掉了一半,只剩下另一半连着皮肉挂在那具已然没了声息的尸体上。
虏人的咆哮声响起,让人听不出是愤怒还是悲怆,可是什么都无所谓了,随着最后一个人被近卫军砍倒,海面上的战斗结束了。
斯泰因的部落,从五十岁的老者到十三岁的孩童,都坚信着在战争中死去的他们会去到天堂,那里有虏人最喜欢的桑拿、美酒和盛宴。
负责计算军功的人心里多出了278和47两个数字,那是战损比,至于详细的人头各自都记在心里也没人去抢,这种战损比即便是龙骑听了也会佩服。
而中州人如果听了一定会鄙夷,觉得是在谎报军功。
可李子涵和其他的近卫军却高兴不起来,如果不是因为甲胄太过沉重无法携带,也许能少死一半的人。
岸上的战斗全都转到了灯塔里,一路而来,李子涵心惊胆战,岸上的战斗要惨烈的多,他们没有自己那样的地形可以肆意的射箭。
一上来就短兵相接不说,看起来虏人的数量还要更多,李子涵默默的为洛幕捏了一把汗。
而灯塔内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那个具有狂战士头衔的奥拉夫还是倒在了洛幕高超的剑术下。
开玩笑,洛幕可是从小就被一些看起来普通实际上却是名震一方的将军们教习武艺。
李子涵也登上了灯塔,看着一路而来的尸体感慨不已,洛幕几乎成了个血人。
头发上都在往下滴血,难以想象在这个灯塔里,一直冲锋在最前的他经历了些什么。
“大人,洛幕大人一人斩杀了22名虏人外加这个首领。”
李子涵也凑上来看这个不同寻常的虏人首领,奥拉夫的眼皮缓缓的闭上了,李子涵不禁感叹,原来人死了不一定会死不瞑目,还是有力气把眼睛闭上的。
可异变横生,奥拉夫的眼睛突然睁开,李子涵下意识的往后退,用环首刀挡在自己身前,刀斧卡在一起发出牙酸的咯吱声。
身旁的人都惊呆了,想要帮忙,可李子涵手中的环首刀被斧子一钩就脱手而出,紧跟着又是一斧,李子涵的肩胛多出一个菱形伤口,不住的冒血。
奥拉夫把李子涵整个人提了起来,一时之间,没人再敢上前。
可李子涵并没有失去抵抗的力气,他的右手摸到了一枚布满尖刺的铜质勋章。
那是洛国主为这次北伐精心打造的勋章,准备颁发给最英勇的将士,没想到他却因为上交了几把海底捞上来的剑和那些放在家里的鲛珠、鲛绡提前得到了。
勋章划破了奥拉夫的脖子,一下又一下,奥拉夫的脚下开始踉跄,李子涵也被松开,奥拉夫丢掉了斧子,捂住自己的脖子,说不出一句话,终于躺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众人开始打扫战场,虏人的库存被搬出,有啤酒、熏肉还有一些认不出来的虏人小吃。将士们高笑着对这些异域风情的食物评头论足。
李子涵点着了第二发焰火,这是和吴王渡的信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时辰之内大军就会赶到。
可远处出现了成片的火把,近卫军们沉默的站起,列队,事到如今,再没有援军,箭矢也所剩无几,只剩下手中的苗刀可以依靠。
他们要用生命来守护住这个码头,让后边的大军能成功登陆。
“可惜了,最后竟然是你在我身边,我还以为会是个妹子,晓晓也好,王元智也好。”
洛幕看着这个到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的人,也多了几分豁达。
“是啊,是啊。你好歹还成亲了,我还没成亲呢,如果我能活着回去。”
“你一定要找个好看姑娘成亲?”
“不,我他娘的一定给晓晓说你到死喊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王元智的。”
不到一百人的近卫军对着那成片的火把发起了冲击,没有什么阵型可言,每个人之间都留着偌大的空隙。
正如茴香所说,这些近卫军都是陷阵的死士,所有的阵法阵型只会让他们放不开手脚。
一直到战船撞开了虏人的战船直冲上了滩头,战斗才进入尾声,坐了许久的船,马蹄都有些发软的府军中卫依旧让那些虏人感受到了被骑兵所支配的恐惧。
吴王渡扶起躺在血泊中,只剩下一双眼死死盯着夜空的洛幕。
“军医,带他下去疗伤。兄弟,下边交给我们了。”
“你不用逞强了,我知道你只是想让国主看到你的勇武。我们都看到了,你没丢你父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