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十年(1 / 2)
所有医生都低下了头。
秦言走过来,一把揪过陆睿,一双手上都是鲜血,直接给了陆睿一拳头,目光沉痛:“她已经死了,拜你所赐!”
“你别TM的瞎说,她怎么可能会死?!”不就是在地下室待了几天?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秦言伸手抹掉了嘴角的血珠,“现在知道后悔了?迟了。”他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恨意。
病房里充斥着血腥味。
仪器上的心跳指数成了一条线,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被白布包裹着,面色同发白的布一样白,白的透明,没有一丝生气。
秦言出去又回来了,亲手打了一份死亡通知书扔给了他……
仪器平直,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握着那张冰冷的通知书,手抑制不住的颤抖,似有股寒气,在心底扩散,一点点发酵。
凛冽寒冰的刺痛,一点点戳在心上,让人喘不过来气。
陆睿奋力的撕掉了死亡通知书,一双眼睛格外猩红。
“不可能,一定是你联合她在骗我,她怎么可能死!”从前一个感冒都要人哄着,那样的疼,怎么会说不疼,怎么可能忍住不说。
她不是说最喜欢他么?怎么可能?
秦言转身将报告单扔给了他:“上次病危的时候,内脏破损!你是瞎了眼吗?逼着她去宴会,逼她下跪,又带去地下室折磨她。沈甜喜欢你十年了,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陆睿恍惚明白过来:“什么十年?!”
秦言讽刺的笑了笑,一向温润的面上带了一抹狠厉:“陆睿,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秦言摔门而去。
陆睿看着满地的碎片,走到了沈甜的身边。
他想握紧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上依旧缠着绷带,绷带松掉滑落,上面布满了伤痕,裂开的,还未缝合的,有新伤旧伤。
小拇指孤零零的垂下来。
他是有多粗心,连她的手伤成这样都没有发现。
从前他对于她的第一印象就是手,她的指节葱白,纤细好看。
第一眼是接沈清微下课的时候,她手指灵越的在画纸上飞舞的样子,恬静温柔。
那样一个少女,眼底承载着一个世界的梦想。
他不自觉的抓紧了沈甜的手,贴紧了自己的脸颊。
曾经她企望不到的,如今得到他片刻,温和,却再也不会睁眼了。
陆睿恍惚觉得自己错了。
但又不知道哪儿错了。
他又想起一开始的沈甜总喜欢跟在他身后,沈清微一直喊她阿睿哥哥,她总是没有什么存在感,但似乎一直都在,温柔恬静的面上,清清淡淡的。
他靠近,她会羞怯的后退半步,看向他的眼底似星河璀璨。
粉嫩嫩的小脸,有些许婴儿肥,看着他轻轻一笑,就像得到了全世界。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只剩恶毒?
或许是从爷爷逼迫自己娶她开始的。
他生而高傲多疑,胁迫而来的东西,就格外反感。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身形消瘦一天不如一天了?
他恍惚想起,沈甜离开星河湾别墅的那天,沈甜出了别墅,在路灯下微微弯腰的那一刻,也许从那开始。
他一月回一次星河湾,黑暗中总等待的身影,早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也许都不是巧合,而是日复一日的习惯。
他从来都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陆睿目光微微往下移,看到了她小臂上有一个红色浅显的牙印,陆睿掰过她的手,发现那一块的纱布染血了,他小心翼翼的扯开纱布。
纤瘦的小臂上赫然咬掉了一块肉,一个拳心那么大的伤口,还汪着血水。
他看着她的脸,更觉得肺腑里的疼,快要压的他窒息。
眼泪有那么一瞬间不受控制。
韩越走过来就看见自家总裁跪在地上,抓住了一个伤痕累累的手,哭的不能自已。
“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