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宽慰(1 / 2)
“人如何?”宋老爷虽有美在前,却不急色。
敦婆婆此刻笑得真心实意,“哎哟,那真是个天仙般的人儿,又清透又水灵,一身皮肉嫩生生的,比刚出锅的豆腐脑还不经碰呐!”
宋老爷也起了兴趣,“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可不是”,敦婆婆细细讲着在小楼的见闻。
“您不知道,那女孩儿娇娇怯怯的,又乖巧懂事,浑身的书卷气,虽是个新式的女学生,却并不那么大胆热烈,是个温柔可人的呢,正合老爷心意。”
宋老爷叼着烟斗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弥漫着他满脸的得色。
“验过正身了?”宋老爷已起了身,再次问道。
“验过了,还是处子。”
如今是新时代了,有些男女于情爱之事上并不守旧,只追求“快乐”二字。
因此宋老爷关心她这女学生有没有学人家“恋爱”,甚至于失身,所以才有此一验。
听得敦婆婆这么说,宋老爷也坐不住了,这就要起身去小楼。
敦婆婆走时,贴心地给宴如关上了房门。宴如张望着,许是没有人过来了,这才放心大胆的坐下,自己拿着瓢舀着热水往身上浇。
只有独处时,她才有一点点自在。
心里想着如何才能见到宋老爷,忽又自嘲地笑笑,“人家怎么会见我呢?也没什么理由非见不可啊,万一我再张口提救人的事,人家应还是不应啊。”
心里万分忐忑,可宋家既然给她安排了绣楼,宴如心里还是想着,可能人家还是看重吕父这个朋友的,不由得存了一点点希冀。
“哐哐”,小东西在外拍门,“洗完了没?”
“没呢。”宴如简直烦死她了,“你有什么事,没事的话下去休息吧。”
过了半晌,也没什么动静传来,宴如无法,再没什么心思再泡着了。
正巧水也凉了,自己取了浴巾将一裹,出了浴桶。
小东西拿来的睡衣就那么散在床榻上,宴如也不计较,过去挑拣了起来。
都是西式的睡裙或是睡袍,只是不知道怎么的,面料有些轻薄透,样式也不太保守,或是胸前领口开得低了,或是吊带样式的。
翻来翻去,宴如只好在其中择了一条长至脚踝的玉色丝裙,外头再罩一件同色的袍子,其余几件都收起来了。
刚穿好衣服,小东西便又来敲门了。她端着茶水上来,一进门先冲着宴如上下打量一番。
宴如被这眼神看的极为不自在,好似她是个随人挑选的货物似的。
随即厉色道,“你看什么呢?我又没有叫你侍奉茶水,天晚了,你不必上来了。”
这次小东西倒没反驳,但看完了人也不走,自顾自地在房里收拾起来。
宴如又赶她,“你别收拾了,我要休息了。”
小东西还是不说话,其实房中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左不过是宴如换下来的衣裳,不过破成那样也没有洗的必要。
她不说话,也不离开,更不翻白眼瞪人。尴尬的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走了。
宴如长出一口气,暗道自己这脾性还要修炼。
万一惹得人家不高兴被赶了出去呢?自己目前算是吕家唯一的独苗,且得忍耐着保住性命。
“叩叩。”宴如正在梳妆镜前打理头发,敲门声又响起了。
“干嘛,有什么事明天说不成吗?”宴如心里气闷极了。
竖着耳朵,半天也没听见下楼的声音。宴如深吸一口气,气势汹汹的拉开了门……
宋老爷看着来人,只觉得呼吸都重了,脑海中只余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一句话。
宴如身穿玉白色长袍,只露出细白的颈子和纤弱的脚踝,那一张脸,洗尽铅华,更是清丽动人。
带着桂花香气的微风拂来,丝质的衣裙被吹得紧紧贴住身体,更显出凹凸有致的曲线。半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发梢还滴着水,水滴顺着曲线,滴进……
宋老爷顿时心头一片火热。
宴如只觉得莫名其妙,以及…
“啊!”吓得大叫一声,砰地将门关上。心中也砰砰直撞,任是谁,大晚上被男人敲门,也不会淡定了事的吧。
心思百转千回,宴如心里有些不确定,这么大胆来女客门前,难道…难道是宋老爷?
宋老爷吃了这一记“闭门羹”,也是有些尴尬的。
早知如此,应该先让二姨太走一趟的。同时心中也庆幸,将身边的小厮留在了楼下,不然刚才的美景……
他可不愿与人同享。
不过是片刻的怔愣,很快,宋老爷又恢复了往日的大权在握冷静。
他自信地笑了笑,一个小女生,他这见惯了风月场所的人,不见得拿不下她。
这般想着,也不再敲门,只在房门前表明身份。
“吕小姐,我是宋问渠,这家的主人,白天事忙,到晚上才有空来见你,请见谅。”半点不提刚才的事情。
宴如听见果然是宋老爷,也松了口气,暗恨小东西平时叽叽喳喳一刻不停,主人家来了她反倒沉寂了。
不过宴如也不会向着宋老爷告状,只尽量沉住气,轻声道,“稍等,我换过衣服就来。”
宴如觉得自己这样子失礼,连忙打开箱子翻检衣裳,只找到一条宽松的妃色立领旗袍换上,又将长发梳起,用一只木簪松松挽住。
再出来时,宋老爷已经坐在外边的小厅里,正小口的品着茶。
见她来,微笑着点头致意,用手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请,吕小姐,这边坐。”
“嗯”,宴如轻轻应道,又怕宋老爷没听清,连忙再道,“我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