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勾前搭后生二心,女贼夜入土哥怀(3)(2 / 2)
故无论是楚王,还是理国公府,他都不想选;
不过,这些困难在王土旺这混不吝面前,倒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他早就想好了,只待楚王选择以何等方式接触自己,再做计较。
若是楚王光明正大招揽自己,就说明这家伙还真就看上了自己的蛮力,自己就顺势投了楚王,再逼迫那理国公府与自己分家,将自己一脉划出理国王氏。
王老太太,您也不想看到家族孽子参与夺嫡,拖累了整个家族吧!
若那楚王私下里招揽自己,那事情就有意思了。
私下招揽,恰恰证明楚王并非真心实意招揽自己,很可能是瞧着自己被那三房王庐看中,想把自己当成钉子,钉进理国公府。
若是这般,那楚王图谋的可就不单单是一个自己,而是整个理国公府。
那自己就顺势借楚王的力,扎进理国,再找个机会害了那大房王广仁、二房王庆,三房王庐的命,入主理国。
到时候,再暗中勾结一波其他皇子,多面下注,突出一个两面三刀。
这事儿虽然说起来简单,但临了事儿,土哥自有一番精细计较。
回到家中,王土旺又坐回炉灶前,开始烧火煎药。
小院的空气中,依旧残留着寡妇身上那股糯糯的豆汁儿香气,真不知道这娘们天天往自己屋里跑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那病痨鬼的脸色,倒是一天比一天好。
想到这里,王土旺扇火扇的更起劲了。
那女贼早些好,自己也能早些脱离这见天守在家里的日子;
就在土哥沉浸在未来美好生活的臆想中时,小院的门响了。
和苏寡妇那有节奏的敲击声不同,这次敲门的人明显力道十足又心急如焚,破烂的木门被锤的梆梆作响。
“谁?!”王土旺坐在炉灶前,屁股都不带挪一下的。
“哥哥是我!”
瓮声瓮气又刻意压低的粗糙嗓音从门外船来。
一听这声音,王土旺哪里不知道是铁牛来了,急忙起身开门。
“好个精贼,怎落得这副鸟样?”
此刻的铁牛,脸上裹着一块不知从哪找到馊臭黑布,身上无袖短褂破破烂烂,赤着一双大脚,脚趾缝里尽是淤泥;
而他露在外面的粗壮手臂满是淤青,右边的牛眼更是肿如鸡蛋,独留一条细细的眼缝。
“快快进来,与哥哥说,是哪个鸟厮将你打成这般模样!”
说着,王土旺伸手便将铁牛拉进小院,关上院门,随即脚步匆忙的冲进内屋,取出一套自己的衣服。
“角落那缸里有水,你自取了擦洗擦洗,衣服先将就着穿某这一身,某先去医馆寻个郎中来。
奶奶的,待你收拾利索了,领着某去寻那个狗肏牛攮的!”
说罢,王土旺用脚勾起靠在墙边的朴刀,一把抓住,杀气腾腾走向院外。
木头一样杵在小院中的铁牛见自家哥哥那又急又气的模样,竟‘吧嗒吧嗒’落了豆大的泪珠子下来。
“你这是咋了?怎好好的哭了起来!”
王土旺被这家伙吓了一跳,连声问道。
铁牛也不说话,只一个劲咬着牙流泪。
他舅舅遭了兵灾,被一起子官兵拿了下狱,他与官兵理论,拉拉扯扯间被按住一顿好打;
后来他溜了出来,四下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原来那当朝计相遇刺,震惊朝野,当今圣上下令大索全城。
此时本与他舅舅一点关系也没,可他舅舅平素与那漕帮码头管事不对付,仗着铁牛勇武,平日里搬运干活也不纳保护费,对那管事更是毫无尊敬。
刺客惹了祸事,趁着这个机会,那管事便给管着码头的官兵使了银子,两两合计,寻了个由头,将码头不服漕帮管教的刺头一起薅了进去,其中就包括了铁牛的舅舅。
想把舅舅救出来,倒也不难,顶多就是两头打点些银子,再给漕帮管事说点好话,低头服个小;
别看铁牛长着一副五大三粗的吓人模样,为了救他舅舅,他愣是当着许多人的面,给漕帮管事磕了三个响头,给足了脸面;
可到了官兵那里,没银子真就万万通融不得。
铁牛平素里惯是个好说话的,朋友不少,想着这事儿不难,谁成想他一登门,往日称兄道弟的家伙见他这副损样,个个都翻脸不认人了。
吃尽了冷脸白眼的铁牛上天无门,这才求到王土旺家里。
两两一比,王土旺不仅不嫌弃他,反而生生怒的要抄刀替他报仇,怎不让这堂堂九尺汉子声泪俱下。
打着嗝,含着哭腔,铁牛磕磕盼盼的将事情道了出来。
听完,王土旺思忖片刻,开了口。
“铁牛莫哭了,此事不难,哥哥最近捐了个军巡铺押捕的小官,再加上理国公府的名头,想来那码头兵痞也得给某三分薄面。
这样吧,你且去洗刷洗刷,待某唤了郎中给你瞧瞧,再去码头衙门。”
“哥哥,俺没事,就一点外伤,随便怎样就中;可俺舅舅身子骨弱,怕是吃不住那牢狱里的铁家伙式儿啊!”
见铁牛心急如焚,王土旺遂点点头不再劝,转身快步走进内屋。
一阵翻箱倒柜,王土旺取出卖王大麻子房所得的八十两银子,再加上理国公府骗来的六十两银票,一并装了包裹,背在背上。
屋内,柏曌子斜倚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土旺拾掇,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从她和王土旺接触的这段时间看,这家伙端是个能说会道、翻脸无情的奸诈小人,真真于他泼皮无赖的身份无二;
可现在瞧他,拢共屁大点地方藏了这么丁点银子,就为了外面那个哭的屁滚尿流的汉子尽数取了出来,看他的样子,怕是全舍了去也无所谓。
这般行径,任柏曌子如何看不起王土旺,也说不出半点脸酸嘴歪的话。
此子,倒是当得起一个‘侠’字。
屋内,王土旺压根没看柏曌子,自顾自的将银子装包。
没一会儿功夫,一百四十两银子就这么被他分成了三份,十两、三十两、一百两。
若是那码头兵痞给三分薄面,便给他十两银子好处费,此事揭过;
若对方给脸不要,那便多舍点,先将铁牛舅舅捞出来,再论后话,说不得要整他个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