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谎言(1 / 2)
劈下来的鱼头鱼骨也不要丢掉,清洗干净后留在一遍备用。鱼肉也洗干净后从尾端开始,斜刀切成同等厚度的鱼片,这也有讲究,不能太厚了要不然不入味,但也不能太薄了那吃起来口感不好。
切完片后加入水喝一小勺盐泡个两炷香的时间,还得把鱼头鱼骨也一块丢进去。这样浸泡过盐水的鱼肉鱼骨会更鲜嫩,而且没有那么腥。泡完之后倒出来沥干水分,另外切了葱白和姜加入两勺黄酒抓捏一下。
沥干水分的鱼片里加入适量的盐、糖、胡椒粉用手抓匀了,倒入葱姜酒汁拌匀。再往头里加入一小勺淀粉,倒一点油,确保每一片鱼肉能被浸透。接下来就要处理鱼骨部分了,将沥干水分的鱼油鱼骨分别用盐、胡椒粉、淀粉涂抹一遍,摆入盘中,上头搁上切好的姜片,等锅中水开后放入用大火足汽蒸上一炷香的功夫。
因为鱼身抹过淀粉,所以蒸完以后盘子里也不会有太多的汤汁。接着把姜片夹出来不要,另起一锅水烧开,将鱼片倒入用筷子划散,待水重新沸腾时鱼片就熟了,用漏勺捞出来就行了。然后把鱼肉铺在蒸好的鱼骨上,因为是要端给周月沉的,所以岁岁还用筷子整理一下,确保看上去是美观的。
撒上切好的葱丝,在锅中加一点油烧到冒烟,趁热淋上,高温的油将葱丝炝的滋滋响,一时之间葱香鱼香扑鼻而来。
“好香啊!”官衙自己的厨子闻着味钻进来,“原是岁岁姑娘啊!”
他凑过来一看,“这是什么菜?”
“鲜嫩鲈鱼片,不过还差一点酱汁。”她取了一只小碗,搁了四小勺凉水,加入一勺生抽搅拌均匀,从盘子的侧面缓缓的淋入。
这道菜鱼片雪白鲜嫩,口感多汁,而且鱼刺早就被挑出来了,也不担心会卡着。
“这是要端给殿下的吧!你年纪虽小,可在厨艺上的天分却不容小觑。只可惜你是个姑娘家,你若是个男子,只怕日后这酒楼业里真的能有你一席之地。”他的语气里倒真的有几分遗憾,“姑娘家家的,总不好一直在这油烟里打转。”
岁岁呆住了,她一直不服气,为什么男子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女子只能唯唯诺诺的缩在后宅里?她不懂这个道理,也一直想改变这个局面。
她或许不能左右其他女子的立场,但她可以做自己的主。
但是现在她在做什么呢?她仰慕东宫太子,也打算正视这份感情,可是日后呢?她会被安置在东宫的后院里,跟那些女人没有任何分别,日日夜夜都只能等待一个人回来。
她的人生甚至不会再有任何的变故了。她不可能再去下厨了,太子的女人再去做那些事情定然会被诟病,他们会瞧不起她,而后也会说殿下的说话。
这真的就是她想要过的生活吗?
她有些不确定了,那厨子大约也是觉得她神色不对劲,轻轻推了推她,“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发起呆了。”
“没什么,就是眼睛被火熏了一下。”她回过神,勉强打起一个笑容来,“殿下在谈事,我再做几个小菜就送过去。”
她心不在焉的做了几个小菜,一道用一个大食盒装了提着去找周月沉。她拿捏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她觉得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周月沉在一处偏僻的院子里同心腹谈事,门口有两个士兵守着,他们都见过岁岁,刚想出声跟她见礼。岁岁摇摇手,嘘了一声,轻轻摆了摆手。
两个人立即明了,又看到了她手里的食盒,当下就懂了她来的目的。他们都吃过岁岁做的饭菜,也知道唯有她做的食物殿下才会给面子的吃几口,于是很大方的让出了一条路,好让岁岁进去。
他们还在说话,岁岁此刻进去是不大方便的,她就去了边上的茶水房里候着。茶水房里有一处帘子,掀开就是他们谈话的地方了,岁岁动作轻柔的将食盒放好,自己寻了一块地方坐下。
屋子里燃着炉子,暖洋洋的让人想睡觉。岁岁眯着眼睛打瞌睡,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殿下当真要带那姑娘回东宫?”这个声音有点尖锐,但听着不太像年轻人。福公公在岁岁到了军营之前就替周月沉到了城里官衙镇着,所以岁岁并没有见过他。
但岁岁也听说过周月沉身边是有一个老内侍的,说是一直看着殿下长大,殿下将他看做一个长辈,待他很尊重。
里头沉默了一会,而后才听到周月沉说:“孤很欢喜她。”
岁岁心里一甜,那福公公又说:“按理说殿下做了决定,老奴是没有资格置喙的。可是殿下,那姑娘的身份实在是不够看,只怕进不了东宫啊!陛下对您寄予厚望,一直想为您选一个最好的太子妃。你若是带着这姑娘回去了,她又挺着个肚子,哪个贵女愿意一来就接手一个庶长子呢?”
皇家绝不可能允许一个身子不洁的女人进东宫的,但是岁岁又舍不得不要这个孩子,所以周月沉势必要认下这个孩子的。这样一来未来的太子妃只要一进门就要被迫接受一个庶长子,那她所生的嫡子就矮了一头。
这样的委屈,哪个贵女肯受?
福公公继续劝说:“昭都那两位可都看着呢!您心里也清楚,那两位皇子给您使了多少绊子!还有那张贵妃,先皇后在世时她们就不对付,若您真的带了宋姑娘回去,张贵妃指不定要生出多少祸端来。”
岁岁捏紧了拳头,她知道自己不该听下去的,可双脚像灌了铅一样,她就是迈不开步伐。她想知道周月沉是怎么说的,她终究是还是有些期盼的。
又过了很久,周月沉大约是笑了,语气里充满了不在乎,“公公多虑了,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她那孩子能不能生下来都是个问题,孤不会动手,可是那些人不会愿意看见孤有孩子平安出生的。”
这话说得实在薄凉。岁岁嘴唇都在不自觉的抖,她像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来,浑身冷的透心凉。
后面的话她不想也没有必要听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官衙的。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周围熙熙攘攘,可都与她没有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