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梦（2 / 2）

“我……”顾昭的心也慢了半拍，面上看似平静如水，其实在内心早已经是跃跃欲出，但欲言又止。

霎时间，红晕入面。

“你长的真好看。”半张脸怼着顾昭，慢慢接近，慢慢接近……像是两人的鼻息都能探见。扑打扑打对方。

咚咚！匣子掉在了地上。

顾昭顿了顿，紧张的抿了抿嘴。

“顾昭，我知道了你莫不是在害羞？”猛地一抬头，眼色放着惊喜的光芒。

顾昭望着我，神情恍惚躲闪。

顾昭惊诧自己，生怕自己的情绪被猜透，故作镇定。

“我从你眼中看到了我，喜欢就是……你的眼睛里时时刻刻都有我！”我貌似似懂非懂道。以往也是在阿舅的戏月峰听了话本子，有牛郎织女鹊桥相会，还有白娘子与许仙的人间流传已久的男女情史。也看了不少民间杜撰，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吧。但阿舅也不许我终日呆在戏月峰，一有空闲时日，便多多温习一下屋里的那几本木书。因为他常言道：这世间，哪有什么两情相悦，多情之人互相思慕的事情也是寥寥无几。多只是，爱而不得，与一厢情愿，身不由己……阿舅说的深刻，我也是不明白有些迷迷糊糊，甚至也会酣睡过去…他也是晓得我听不明白，只是无奈道：“长大了，就晓得了。”抚摸着我的小脑袋。

顾昭此时不知道为何笑着，只觉得她怕还是一个不懂得儿女情长之事的小姑娘罢了。

顾昭此时心中有无数个假设假如自己不是这个预备国师顾昭，假如自己能有一个机会能向眼前的这位他喜欢的人告诉她真相，如果他也能有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假使…可却只是假设。

但是此时，无奈只能隐藏自己的心。

蓦然回首。“阿揺，对不起”。这句话顾昭在心中述说了无数次。可是复杂的身份，不是他个人所能决定的，自己也何尝不想呢。哪怕是一个普普通通堂堂正正的身份，而不是一个他国的异人。敌国暗探，心中所想，只能说是身负重任国难。毕竟暗探早已经是无心之人。

就当是一场梦，一个美好的梦。

“嗯。”淡淡一句。顾昭依旧望着步摇，眼神迷离，心中无限言语，却不可言说。

我快步过去。小心翼翼的蹑手蹑脚，顾昭慢慢移步过去，拾起衣袖。

夕阳西下。韵辉袅袅树影，我们两人的手，慢慢攥在一起。我笑了笑，咧咧嘴，顾昭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那手。

犹记得西郡国步历五年。

那是一个大雪的冬日，

郡国的日星楼还未建立。

我还未遇见顾昭。

步历五年，阿娘还在位。是西郡国的郡王。我也将满八年岁，那是个大雪之日，郡国日星阁的阁主白升和一众将士护卫左右。

还有刚满八年岁的我，随军出猎西郡郊外，于冰树旁，拾起了一个少年，满身是伤。围猎的人都说：这孩子，估摸着有个十一年岁，应该是被征兵了吧？这么大的雪还未冻死。真是命大，或是，南郡的？长宇国的逃犯？众人面面相觑。只见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粗布衣裳和破败的不成形的甲胄。我跑下小马驹小孩子一般的好奇心。只见一少年，面色冷清，脸颊上的血渍还未干。还有受了伤的左臂，瑟瑟发抖。我小心翼翼的呼喊着你：喂，醒一醒。

只见你紧紧的攥着衣襟满身血渍的手。一阵寒冷略过留下彻骨的冷。一个‘昭’字，赫然在衣服摆上…想要伸手去拿下，却还是被你紧紧的攥着……而后便唤你为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