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2 / 2）

胡才一死，剩余的数百残兵哪还有胆量继续厮杀，纷纷调转方向往后逃去。

六个方阵的军侯见胡才军逃兵要来冲阵，急忙大声喝止：“不许退！再退者，格杀勿论！”

但数百人一股脑的冲击阵列，杀得了前排数十人，也阻挡不了后面的数百人，本就不算多么整齐的阵列，片刻便乱作一团，兵找不到将，将找不齐兵。

王窦等人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挥舞沥泉枪专门往军队各级长官冲杀而去，哪怕自己全身是血，大腿也受了一刀，也要抓住这大好时机。

又是一炷香后，这三千人的队伍再也坚持不住，丢盔弃甲，遍地旌旗被踩踏的破烂不堪，纷纷往左右和中军退去。

“击鼓，使劲击鼓！不许退！”

李乐状若癫狂，超过四千人的队伍被不足两千的汉军给杀的大败，简直难以置信。

此刻还有可能冲击中军所在，这是李乐之前不敢想象的事情，不复之前智珠在握的心情。

“督战队上前，逃兵一律杀无赦！”

“再上一营人马，给我挡住敌人！”

李乐抽剑砍翻桌案，再次发令进攻。

“报！”

“渠帅，匈奴、乌丸人马朝我退兵射了一轮箭后，便往北撤离而走，没有派人来说明原因！”

战场传令兵游走全场，得知异族撤军，立刻来报。

“这些养不熟的野蛮人，亏我送了不少盐铁出去，一战未打就逃跑，不当人子的混账！”

李乐气急败坏，挥剑乱砍起来。

前有退兵渐渐冲击向中军，侧有异族不告而别，还射杀自己的兵马，这一战屁都没捞到，还损兵折将，亏大发了。

“渠帅，挡不住了！逃兵越来越多了！”

副将在一旁好心提醒，前方督战队和一千人马也挡不住逃兵疯狂的冲击，再前方那些汉军如狼似虎，紧咬着不放，驱赶着逃兵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向中军。

李乐喘着粗气，扔掉长剑，弯腰扶膝，抬头只见那烟尘翻滚处，都是自家人马撕心裂肺的求饶声，都是汉军手举屠刀的劈砍声。

李乐满头大汗的直起身来，眼眶通红，声嘶力竭的咆哮。

“鸣金！收兵，往壶关方向撤！”

一个时辰后。

羊头山边。

炊烟寥寥！

经历了长达一个时辰的厮杀与清扫战场，剩余的一千两百多人，个个筋疲力尽。

这是一次艰难的胜利，杀敌三千余人，俘虏三百余人，死亡五百余人，这一战折损近三分之一。

从辎重粮草里取出牛肉、猪肉各一千斤，瓜果蔬菜若干，在百余伙头兵的迅速烹饪下，热气腾腾、鲜香美味的食物一一送往各个队伍中。

唯独三百余俘虏啃着缴获而来的干巴巴的黑饼充饥。

“兄弟们！降了吧，你们看看人家吃什么，我们吃的什么狗屁，劳资都半年没碰荤腥了，哪次打猎来的野兽进了咱们肚子？连油花都没看到！”

刘老三站起身来，将手里磕牙的黑饼狠狠地摔向地面，黑饼竟然没有碎，还蹦跶了两圈才躺在泥里，刘老三用脚狠狠地跺了几下，眼泪直流。

“军爷，我们投降了！”

“军爷，给碗肉汤喝吧！”

“军爷，行行好吧！”

这些本来是占山为王或是没了土地的流民们，此刻就像乞丐一般，哭泣哀嚎着，向军侯陆建锐祈降。

陆建锐满身血渍，手里端着比头还大的汤碗，正吃的满嘴流油，根本没空理会这些哀嚎的俘虏们，任由他们在一旁看着自己享受美味。

这也是王窦交代他做的事情，用食物去诱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