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扑朔迷离（2 / 2）

“那到没有看到。”龙自邦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跟疯子最亲的就是柳师父了，肯定是他给的，而且，那天晚上，柳师父对疯子拿出黑石并没有表现诧异啊。”

柳清荷和龙自强想起那晚的情景，齐齐点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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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和风又可以自由呼吸了，就在他即将被憋死的紧要关头，胸前的黑石仿佛发出了召集令，体内的黑丝迅速钻出汇入黑石中。待身体机能恢复，他突然抄起地上的丈天尺，将面前这个戴着面具的女人逼退，猫着腰窜了出去，躲到一棵大树后，他问道：“你是谁？”

银面呵呵笑道：“我是黑石部落族长银面。”

“哦，我认识梅自芳，这是一场误会。”他转身便跑。

银面笑容不由一僵，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如此狡猾，她急忙喊道：“别跑。”很快她就发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中，虎和风奔跑的速度比她快。这让她对梅姨的猜测更加相信了几分，“我们谈谈好吗。”银面喊道。

刚才就不应该靠近你。虎和风头也不回。我们跟你们可有着血海深仇呢，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

“你不想知道你身上黑石的来历吗？”银面再次喊道。

我怕你知道后，更会追杀我。虎和风腹诽，同时加快步伐。

“你提及的黄金树我也见过。”

“少骗我，梅自芳都告诉我了。” 虎和风低头躲过一根歪斜的树枝，扭头将心中的话喊了出来，一不小心，一只脚踩进了埋在枯叶下的水洼中，一阵刺痛从脚踝处传来。

“我见过梅自芳，她告诉你的不确切。”

虎和风背靠着一棵大树，沉默不语，此刻他不得不停下来，让脚踝恢复。

银面放缓追赶的步伐：“那是一颗金光闪闪的大树，有个臭小子成天懒洋洋的躺在树下装迷糊，不愿起来。”

虎和风悄悄解下强弓，抽出箭袋中的箭矢。

“有个小丫头嘟着嘴巴，不依不饶的一定将那个臭小子拽起来。”

虎和风突然现身，张弓搭箭指向银面，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他从没有向人详细描述梦中的场景，更没有向人提及过梦中的那个小女孩。

“因为我也见过。”银面停下脚步，她不怕他手中的弓箭，但她怕虎和风再次逃跑，“放下弓箭，我们好好谈谈，如何？”

“你说你见过，在哪里见过？”虎和风反问。

“在梦里。”

“梅自芳说过那是一种异能，我梦见的是……”

“----是百年前的金树灵泉。”银面替他说。

“难道不是吗？” 虎和风舔了一下嘴唇。

“不是。”银面宣布，她的声音隔着面具听起来有些沉闷，但很坚定。

“那是什么？”

银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能把你胸前的黑石给我看看吗？”她收起银丝剑，将右手按在胸口作出保证，“我绝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弄清楚你的身份，你难道不想吗？”

她说的没错。虎和风踌躇起来。柳忠毅的阐述跟梅自芳的描述大相径庭，他也很想弄清楚其中的原委，不过，他更相信柳叔的话：“我跟黑石部落没有关系，这个黑石是从你们前族长那里得到的。”

“谁告诉你的？”银面露出一副‘你这个小白痴’的笑容。

“你别管，反正我不是。” 他放下弓箭。

“你可能不知道，”银面移步坐在旁边的石头上，“黑石具有生命，一旦它选中的主人死去，它也会从世间消失。当然，” 银面将银丝剑柄打开，一块拇指般粗细的黑石出现在她的手中，“它也可以被传承或者交给族长，所以。”银面扬了扬手中的黑石。

“柳叔不会骗我。”虎和风耸耸肩。

“敢给我看看吗？”银面坚持。伸手接过丢过来的黑石，发出疑问，“黑石挂在身上，在镇旭城中就没有人怀疑吗？”说话间，两块黑石碰撞到了一起，嘶的一声，仿佛一道球形闪电在她的手心中乍现，劈里啪啦声响持续不断。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虎和风靠向一旁的大树，弓箭再次拉满，指向银面。

强光突然消失，两块黑石散发出金色的光芒，脱离她的掌心，悬浮于半空。银面随即双手上举，大声念诵古老咒语，部落大长老临死前那张干枯的面容在脑海中闪现。黑石在咒语的驱动下交织旋转起来，在俩人之间形成一个金色圆盘。

虎和风放下戒备，目不转睛地注视不停旋转的圆盘，从其中他看到了往日的点点滴滴：怪洞中的逃离…程远府中的拜祭…沐东的狞笑…屋顶的箭无虚发…柳叔的嘱托……

银面同样盯着金色圆盘，从中她也看到了虎和风所经历的一切，直到出现一个小女孩牵着一个蹒跚的小男孩从一个冒着白气的洞穴中走出，画面突然戛然而止。金色圆盘逐渐消失。银面上前一步将两块黑石握在手中。大长老，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一直想看却到死都没有看到的画面。我找到他了，我终于找到弟弟了。

虎和风轻柔发酸的眼眶：“那个小女孩是谁？”他问。

“那是我。”她的泪水还是没有忍住掉落下来，将那块黑石扔回给虎和风，“我是你姐姐。这下你该相信了吧，这块黑石是我们的阿爹留给你的。”

虎和风故作洒脱的笑道：“这不可能，从小到大我从没有去过草原，怎么可能是草原蛮族呢。” 可他的心中不由想起龙傲语说过的话：‘学过青龙秘术的女人是生不出孩子的。’

“说起来话长了，在很久以前，我们的部落叫做金山部落，是北方那片草原的王者，我们的发源地在极北的金柱山，山中有口金树灵泉，那个时候，部落的人都会在灵泉下出生成长，他们强壮而又勇猛。后来那口灵泉萎缩了，变成黑色的石头。”

“从那以后，部落逐渐衰弱，直到我们的阿爸重新让部落换发出生机，但笼罩在部落上空的乌云并没有散去，部落中的男婴还是时常出现夭折。就在十六年前，阿妈怀上了你，阿爸非常高兴，可阿妈的气血越来越弱。于是阿爸带领部落中的勇士闯入北飒山中寻找能治愈阿妈的灵药，在那里他们碰到了虎石巍和白虎王。双方激战，最终阿爸战死，阿妈在生下你之后也随阿爸而去，只剩下不到两岁的我和刚刚出世的你。虎家将我们扣为人质，直到我五岁才回到部落，而他们谎称你已经死了。为了找到你，部落大长老运用部落秘术探询我的记忆，但无法突破他们施加的禁锢。近年来，我也时常能够梦到你所描述的那个场景还有嬉戏中的你我，我想那是我们被封禁的记忆在召唤我们。”

“你当时才两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虎和风挣扎着向后退了一步。

“跟阿爸闯入北飒山口的五百勇士中，有近三百人活了下来，他们将阿爸和阿妈的遗体带回金柱山，也将这些事情告诉给了我。”

我不是虎家人，我是草原蛮族。虎和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连连后退，身体一歪，跌坐到一块石头上，手里的黑石掉落在地上，嘴里不停呢喃：“不可能，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银面怜惜的走上前，将地上的黑石捡起，递到他的面前，柔声道：“你现在不相信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弄清楚真相的。等你接受这个身份后，记得回趟金柱山，阿爸和阿妈就埋葬在那里。”

虎和风茫然无措。

银面将散发热量的石头按在他的胸口，黑丝迅速冒出绕上他的脖子，女孩如慈母般伸出臂膀紧紧拥抱他，在他耳边轻声细语：“我们等你回来。”说罢转身离开。

虎和风呆呆坐着，直到心急如焚的柳清荷等人找到他。

“师妹，我们不去武凤关了，我想去你爹常跟我念叨的军户堡。”他突然笑着对柳清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