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2 / 2)
果然鸥鹭子将七方盘节祭出,只挟制的那红鬼不到一刻功夫,即见它头顶赤炼角紫光盎然,一时间那紫气越涨越大,威力也越来越显,竟将那七面法牌敌了下去,除当中阴阳二气双牌因联成一气,还能勉强抵挡外,其余金、木、水、土、电五面盘节俱被压了下去,周身只剩的一溜光火,却再形不得威胁。
那红鬼甚恼这矮道人屡次出手重伤于它,盛怒之下,竟拼着挨了两记汪剑秋的太乙神雷,也是要将鸥鹭子拿下。也是鸥鹭子历年来害得太多灵物,此刻报应不爽,合当受此一劫,因自己天罡剑被红鬼收去,驾不得剑遁,只能勉力排云驭气,又嫌不够快捷,当下危急改用尚未炼成的分光摄影术逃遁。若按他的本领本来可逃得一劫,却未料红鬼眼见他一闪而没,激动之下,头顶紫气暴涨,竟是略微照出其已远遁的身体形迹来。一时大愤,也不作想,只一抖手便将巨爪内捉住半天的天罡剑甩了出去。
当下只一道匹练似的白光闪动,再听得老道人一声惨叫,已是被自己的兵刃一剑贯穿左肩,无力支撑之下旋即跌落在地。虽是他道法高深,此刻受得这一重击,又复在地上重重一摔,也一样的是跌的他七晕八素,眼冒金星。
武当派二位弟子见状,忙跃众相护,才当东方文英起得步,便被其小师叔董玉琛拦住道:“你且在此地镇守,这里安全,多你一人前去相救,反要费我心思!”说话时语气甚为坚决,却一改往日和蔼。当下东方文英还未得回答,却就见他一道黄光乍起,一时箭一般地纵至自己师傅身旁,旋即放出剑光相护,虽只一枚玄铁剑丸,但一样给他防得个密不透风,大不容众人小视。
玉音师太未想到这其貌不扬,性格温和的小道人竟得这般的功力,此刻见了也是有些心惊,自忖自来得这一路上,竟是有些错看了这鸥鹭子的小徒弟了。
而一旁的汪剑秋见董玉琛功力低微却是拼死也要救其师傅,甚感他为人,再见鸥鹭子已然晕倒在地,此刻再也不守在空中,去作那重新整顿仙阵的妄想。只一跃,便纵至二人身旁,当下又将两粒金珠放起,射出赤光,又合着掌心神雷相护。他一身道法绝然,此刻红鬼升在空中身受其利害,大感压力不轻,却是一时攻不得进。
但即如此,那太乙神雷因甚耗修道人的精神元气,汪剑秋虽是道行再高,到了此刻也已是极感吃力,当下只得向玉音求援道:“素闻崆峒潜光琉璃盏是灭魔至宝,此时此地已是群魔乱舞,还请师太快行出手施法,不然的话,贵我两派门人怕有性命之忧!”
玉音见至此汪剑秋终于开口央告,为着他年事,心下实感快意,只是面上一丝不得显出,只合掌道:“潜光琉璃盏需用前古神油方得显绝大威力,一来这神油极为珍贵,不敢妄用,二来其威力过大,只怕只一施展这漫天的妖魔俱要被圣光伏灭。虽说都是妖物,到底也是得天地造化而生,如此大开杀戒,却是与天地好生之理有伤,好在贫尼来时已有安排,倒是省造杀业。”说时即是自袖中取出一方白纸,仔细看处,却是一只用纸折成的小船,一时见玉音将那纸折船拆开,再翻手一抖,旋即一道金光滑过,竟从内跌落一人来。
张入云把眼张望,果然就是香丘,当下钢牙一咬,便要上前,不想却被沈绮霞一手捉住,只口中轻声道:“且看看再说,即有汪师叔在此该当有些计较,若再不然,我等再寻法解救也不迟。”她此刻语出严峻,却又是话音温柔,张入云素来有些服她,得她一手按住自己肩膀,只觉掌中温暖,当下他脸上虽是一连串的急怒变色,终究是被自己按了下来,只守在一旁怒观其变。
叶秋儿未想自己师姐竟能劝得住张入云,一时心下一动,即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却见沈绮霞一脸严肃,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也似。当下不知怎地,心上便是一惊,旋即又是一空,兀自有些烦闷。再恍过神来时,又察觉自己此刻脸色定是不好看,忙转了头来。在回转过来时,却见姚花影粉白的玉颈也是微微侧动,好似花了极大的心机力量,方才没有将头转过来回望,再待这会儿,却又发觉叶秋儿此刻已看着自己,却是不由的红了脸。至此叶秋儿就觉心下一拎,又是好一阵没来由的烦恼生上心头。
再听玉音师太道:“此是我豢养多时的七宝莲花虫,今得她一片灵肝即可将这赤炼鬼收伏,又免周遭这多生灵涂炭,如此即显我佛门慈悲,也是这妖虫一番功德。”
汪剑秋见玉音师太竟说出这等丧心病狂没有人伦的话来,再看着小香丘此刻似是被法术拘困的久了,一身上下俱被汗水浸湿,神形已是委顿不堪,想着她终究也是故人之女,一时亦不免大怒,当下拿定了主意,便再不客气,只与玉音师太说道:“这孩子虽是妖,但也有一半是人,说来还是正元师兄的一点血脉,你如此举止,却不是对故人之子的意思吧!”
不想他这话才只刚一出口,却见玉音师太已然翻了脸道:“住口!正元师兄是我崆峒弟子,他误坠魔道,受不了妖女的色诱,此刻以她女儿救的众人做抵,也正好补他这一生清白。”
闻得玉音这般激进的话语,汪剑秋反淡然道:“是吗!据我所知,正元兄虽是误入歧途丧了功行,却也是对此子极为钟爱的。无如当日你力要将她掳走抚育成人,今至此地,你却又倒行逆施,这如何成话,你这般作为,于小辈面前,也不光采。”
汪剑秋这一席话显是触犯了玉音的隐痛,当下也得大怒再不作顾及,只大声道:“何正元是我崆峒弟子,却轮不到你峨嵋汪剑秋来多管闲事。何况除魔卫道,我辈份所应当,他道心不固,为魔女所害,虽是他一番灾劫,却也是这妖女的母亲害人不浅。所谓父债子偿,由她损却这些许残肢,却换来如此功德,也可稍补其母的恶行!”
当下汪剑秋见她满面嗔怒,再无一点修道人的气象,只长叹一声道:“如此说来是再没有一丝余地可讲了?”
玉音挑眉冷声道:“汪剑秋,你当年轻狂以至失剑多年,这多年在峨嵋苦渡岁月,竟还没改了你这般爱管闲事的脾气,我知你自恃得了峨嵋上代剑仙真传,自量功盖一班同门。你若有什么能为尽管施展出来了吧!我崆峒玉音却不怕你!”
汪剑秋闻言只一笑,又面带讥讽道:“我哪有什么本事,即如此这般,我就成全了你却又能怎样?只是你且看看你现在一副满身缠魔痴嗔的举止,却又哪里想个跳出世俗之外的出家人了!”
他话音一落,玉音却是一阵冷笑,以为汪剑秋要出手相夺香丘,当下周身白光泛起,即刻间已将自己的伤恙剑祭起。
不想汪剑秋见此,却是大声道:“且慢,我即说成全了你,怎还需你施动这般害人的勾当!”说完话,却是举单手擎天,竟似在施动什么法术。
玉音见他举止,先是一惊,为防其来袭自己,并未信得汪剑秋的话,反倒默运玄功,一把伤恙剑随之剑光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