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七、与王凝烟(2 / 2)
“凝烟,王凝烟?”
“杜公子识得凝烟?”王凝烟眼中暗自窃喜。
“听莹莹说过,太原破落户家的普信女。”
王凝烟美眸剧震,她虽然听不懂‘普信女’是什么意思,但是崔莹莹居然说太原王氏是破落户。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太原王氏确实大门大户,不过指的是权势,在朝官员很多,家财虽多,但连清河崔家一半都没有,和清河比,确实是破落户。
太原王氏当年扶持了王世充,被榨干了,还被李世民压榨许多年了,财力刚恢复过来。
如今家里操持的产业面临难题,人口越来越多,赚钱的买卖越来越少,他们急需找一个支柱产业。
比如说:‘银行’。
这才是王凝烟急着‘钓’杜皮的根源目的。
王凝烟觉得自己委屈了,她还是个小姑娘,在太原被众星拱月一样伺候,初来长安,便受尽委屈,鼻子一酸,想哭。
杜皮见状,掏出一盒雪花膏,递了出去:“借你两个寒瓜,招待家人,送你一盒雪花膏吧。”
听到‘家人’一词,谢映登的筷子明显一顿,金尚贞吸的更甜了。
杜皮逢人便送雪花膏的,可是王凝烟看来,此举就是独独来讨好自己的。
她打开雪花膏,芳香扑鼻而来,喜欢的无以复加。
“不是吃的,是涂在手上的。”杜皮看她一副要吃的样子,心里鄙视道:没文化,真可怕。
“谢郎君厚爱。”
“客气,你找我什么事?”
王凝烟一听大喜,终于可以谈些正常话题了,在她的剧本里,杜皮这样的男人一见到自己,就应该被自己的容貌身段俘虏,然后苦苦的追求自己,而自己只需要适当给些好处,即可。
还是先让其拜倒在自己才华之下吧,至于‘银行’,只要他迷上自己,一切便水到渠成,王凝烟想着。
王凝烟道:“听闻杜公子才华横溢.....”
“错!”杜皮打断她的话,纠正道,“才华横竖都溢。”
王凝烟无语,继续说道:“是,听闻杜公子才华横竖都溢,乃长安第一才子....”
“错!”杜皮打断她的话,再次纠正道,“乃大唐第一。”
王凝烟无语,只能继续说:“是,乃大唐第一才子。”
“错!”杜皮又一次打断她的话,王凝烟表情有点崩,自己好像就没对过。
“吾乃——大唐第一赌神。”
谢映登筷子差点脱手,金尚贞憋笑憋的非常难受。
王凝烟银牙咬的嘎嘣嘎嘣的,她好想好想拿鞭子抽死眼前这个男人。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强行稳定自己的情绪后,王凝烟缓缓递出一张宣纸,宣纸上是自己最近的得意之作,一首关于相思的诗词。
她自信,太原任何男人看了,都会追逐自己的身影,相思成疾。
“什么东西。”杜皮接过诗,扫了两眼,学着李世民的腔调,低语道,“狗屁不通。”
晚霞透着窗子,照映过来,照在王凝烟的俏脸上,显得有点黑。
自己的佳作,被人说是“狗屁不通”,王凝烟气的脸都黑了,一旁的王冈也脸黑了,他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咳咳!”谢映登咳嗽了两声,王冈顿时有点怂。
“不如,杜公子与我对赌一局。”王凝烟黑着脸,说道,她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好啊好啊!”杜皮有点开心,终于聊到自己擅长的领域了,他把骰子都掏出来了。
“就以‘晚霞’为题,你我各做一诗句,杜公子赢了,凝烟便随君处置,倘若凝烟侥幸赢了,杜公子答应凝烟一事,如何?”
王凝烟看着红艳艳的晚霞,提出了赌局。
“卧槽,赌诗词啊,你有病啊,赌骰子、扑克、麻将牌不香吗?”杜皮捏着骰子,气不打一处来。
“杜公子,这是....怕了?”王凝烟轻蔑一笑,她对眼前男人已经没有半点好印象,此乃十足十的登徒子,便是太原街边的青皮赌客,都比他要有才华,家主真是瞎了眼,竟说此人才学当世无双。
“夕阳映耀半边天......”王凝烟自顾自吟起诗来。
杜皮火大,站起身,招呼了谢映登和金尚贞,火冒三丈的说道:“行了行了,你赢了,再见!”
“原以为是个趣人,原来,依旧是个俗人!”杜皮叹了口气,说道,说完就带着两人离开了酒楼,剩下一个呆若木鸡的王凝烟。
“杜公子.....输之不起?”王凝烟急忙出声,欲拦下杜皮,这明明是她赢了的。
杜皮下楼的脚步骤停,骂一个赌徒什么都行,但骂他‘输之不起’,便是不行。
他想起在百申村,扛着二妞看夕阳的日子,心中又传来一阵痛。
“枯藤....”
“老树....”
“寒鸦....”
杜皮一步一顿,一顿一词,缓缓的念道:
“小桥....”
“流水....”
“人家....”
曾几何时,二妞搂着他的脖子,两人一起游山玩水。
“古道....”
“西风....”
“瘦马....”
念到这里,不仅是王凝烟,所有听到这诗词的人,脑海里赌涌现出一副画面感。
天色黄昏,一群乌鸦落在枯藤缠绕的老树上,发出凄厉的哀鸣。小桥下流水哗哗作响,小桥边庄户人家炊烟袅袅。古道上一匹瘦马,顶着西风艰难地前行。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最后一词传来,杜皮已经走了。
<!--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