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张洛（2 / 2）

浊酒入喉，激出来的全是心酸，他摇了摇头，说：“上头神仙打架，说到底咱们这样的人算什么呢。尊贵如摄政王殿下，当年战功赫赫，政绩也不俗，都是要入主东宫的人了，可谁知一夕之间就被踩下来，差点连命都丢在诏狱了。如今好容易从西境回来，入朝主事了，今天这个刺杀，明天那个刺杀的，还不是不得安稳。”

他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上次的案子上，齐岩说了句：“摄政王遇刺案不是早就审结了吗？圣人安抚旨意都下了，就你还抓着不放，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不甘心啊。我们底下的人腿都跑断了，上头拦着不让查，你有什么办法。”张洛说：“这件事摆明了和杨卢两家脱不了干系，可最后却只能轻放过去，办了几只替罪羊，就再没有后续了。说到底，圣人也难……”

沈玹问：“你上次不是说此案还有疑点吗？”

张洛已经有些醉意，含糊道：“是有疑点，可牵扯上陈年旧案，那永平侯一家早就被杀干净了，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还管呢。我也正是为这个提了一嘴，就被上级骂个狗血淋头。”他摆了摆手道：“嘿，左右就这样，混呗。”

齐岩挠了挠脖子，说：“当年永平侯谋逆案就是从内廷起的，洛哥，我觉得你上次说的那个内监兴许不是乱说。”

他脑子转的快，又在这种事情上颇有兴趣，分析起来也头头是道：“你们想啊，永平侯谋反那一晚正在宫里赴宴，又怎么会莫名其妙领兵出现在兴安街呢，还恰巧就被杨三郎给撞上了。那一晚宫里皇后遇刺身亡，也说是永平侯干的。”

齐岩顿了下，道：“谋逆造反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决定的事情。这永平侯又不是傻子，都已经决心造反了，肯定早就深思熟虑做好了打算，那他干嘛又是进宫赴宴，又是指使人行刺的，说不通啊。”

张洛与沈玹被他的一番话给吸引住了，齐齐抬头望着他。

齐岩有些不好意思，“二位哥哥别这么看我，我浑说的，就是洛哥上次提了那内监招供的事情，我就……”

“小石头，”张洛又斟了一盏酒，道：“洛哥觉得你说的倒有些道理，左右这里也没外人，你接着说。”

齐岩笑了下，接着道：“我觉得永平侯大概是被人设计陷害的，”他压低了些声音，“此事八成与杨家有关系。宴会上找人给永平侯传个话，将人骗出宫去，然后杨三郎……”

“等等，等等，永平侯谋逆案是九殿下陷落的开端。”沈玹越听越惊心，捋了下思路，说：“这事儿光咱们在这议论没用。”

张洛与齐岩望着他冷肃的表情，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瞬间酒也醒了七八分。三人凑在一起商议半晌，最后一致决定由沈玹出面，将此事禀报给摄政王。